“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要麼是衝著賞金來的,要麼是想在殿下麵前露臉的投機之輩,這群江湖人……簡直拿我們當傻子糊弄!”
七皇子的四名貼身護衛、兩個內侍圍坐在一起檢查那些自稱“博學多通”“無所不知”的江湖騙子的案底,戚盞捂著傷口氣的麵色發白:“把他們統統攆走,我就不信了,不靠那個一品堂我們就找不到靠譜的人!”
四個護衛之一輕拍了一下戚盞的肩膀:“畢竟我們都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些人,強龍不壓地頭蛇,放低些姿態也沒什麼,重要的是把那個狂徒查出來。”
戚盞身邊的另一個內侍給戚盞倒了杯水,自從他為七殿下擋了一劍,地位明顯得到了提高:“老陳說的有道理,這種東西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也很正常,我覺得重點還是在魔教身上,今早孫副統領已經奉了殿下旨意派人前去問話,不知結果如何。”
“問話?要不是平陽王……”戚盞冷哼一聲:“王妃和彆人的兒子又能有多重要,我看他們之間未必沒有齟齬。”
“所以殿下才出招試探,好了戚盞,彆那麼大火氣,對傷口也不好,”一直冷眼看他們討論的一名最年長的護衛撇了戚盞一眼:“殿下最忌手下人辦事急躁,你若靜不下心就回去養傷,這裡的瑣事交給我等即可。”
“我聽到了一串很急的腳步聲,應該是孫副統領那邊有消息了。”被人稱做老陳的護衛陳廣耳朵一動,若無乾擾,以內力輔佐的他能聽到方圓十五裡一切聲音,非常善於探查周圍險情。他的師父是大內少有的內功高手,這一脈從大周開國時就為沈氏皇族效力,已經從江湖門派徹底轉變為皇族私衛,但願意做皇族犬馬的江湖人還是太少了,陳廣已經是七皇子身邊內功最強的人,要不是七皇子遇刺時他被派到衛明玦身邊迎戰,恐怕還輪不到戚盞出風頭。
話音剛落,信差已經破門而入,他胸口急促地喘了兩下,將一封信交給陳廣:“陳大人,這是平陽王給殿下的密信,孫副統領正在和王妃交涉,讓屬下先把這個送回來!”
陳廣一邊接過密信一邊下意識複述:“好,我這就呈給殿下,孫副統領和王妃……”他猛地瞪大雙眼:“和王妃交涉?你說平陽王妃來了?”
平陽王妃這四個字在他們這群略知內情的人看來基本等於皇室的“不可說”,由於被大臣和命婦們堅決抵製,她十幾年來從未出現在任何公開的社交場合中,但這並不妨礙平陽王鐘情於她,最初有數不清的衛道士和節婦上折子謾罵攻擊這位出身江湖的二嫁王妃,但他們一個個在一年內遭到了平陽王瘋狂的報複,什麼七八十的老頭逛青樓時被打暈,醒來時光著身子頭掛紅姑娘的肚兜被百姓圍觀,在外麵裝的和藹慈祥的節婦私下把兒子逼瘋又天天折磨虐待兒媳的惡行被曝光到衙門直接撤了朝廷頒發的貞節牌坊……如此種種不勝枚舉,關鍵就在於明明大家心知肚明這些事都是平陽王做的,可就是找不到證據,短短三個月內,所有人都知道了平陽王的逆鱗和手段,於是都乖乖縮回殼裡,大家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平陽王妃又不出門,如此相安無事已經是不成文的慣例,如今為了這個魔教少主,平陽王妃居然真的親自出現了!
戚盞眼尖,看到信差手裡還拿著一張薄薄的紙,問道:“那是什麼?”
“戚大人是說這個?”信差才反應過來:“這是下官進門時一個坐輪椅的盲眼公子給我的,說是看到了殿下張貼的告示,也許幫得上忙,我走的急,他交給我就離開了。”
年長侍衛瞟了一眼,率先伸手:“好字!不像是出自粗人之手,倒比殿下經手的許多折子上的字體更有章法。”
戚盞這些人在七殿下身邊待久了,也能分的清這些東西的好壞,戚盞見年長侍衛沉默太久,不禁道:“萬一是找人代筆呢?還是看看內容有沒有用處吧,彆是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他人在何處?”年長侍衛起身:“陳廣,將這兩樣東西呈給殿下,我先去找那個人。”
幾人同時愣住,陳廣道:“柴大哥,這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年長侍衛搖頭:“我有預感,殿下一定會要求見這個人的。”
戚盞將紙條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沒發現任何暗語,倒確實寫了一些藥材,還添了幾句注解,說明還缺少幾位藥材自己也不清楚,看上去確實有幾分真才實學。
陳廣還在勸“柴大哥,你多帶些人吧,萬一是陷阱怎麼辦?”
年長侍衛沉吟片刻,拒絕了他:“我心中有數,若殿下問起你們直說便是,半日內我若還未歸來,再尋我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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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盲人,還坐在輪椅上,一定十分醒目。年長侍衛找幾個人問了方向,七扭八拐地,進了一個無人的狹窄小巷。
一踏入巷子,年長侍衛便拔出了隨身佩刀,明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就是因為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才不正常,白日城中喧鬨,怎會有如此杳無人跡之地?難道剛才問話那幾人都是賊人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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