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玦捏著鼻子,翁著聲音有氣無力地碎碎念:“本王這輩子就沒受過這麼大委屈……你竟然拉我挖墳,剛才還把我一個人留在墳地裡自己和女人調情……楚赦之,要是今天查不出來有用的東西,本王一定要你好看!”
他嘴上罵罵咧咧,拿鏟子挖土的動作卻熟練地令人心酸,楚赦之隻是略有點心虛,想到衛明玦對九諫的那點小心思,忍不住辯解道:“在下隻是把那個姑娘從這裡引開才多說了幾句,絕無調情之舉,還請郡王不要亂說。”
誰能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守在慕錦霞墳前,為了不讓那個峨眉弟子叫更多人過來,楚赦之不得不和她虛與委蛇,直把人說的暈暈乎乎才敢放人,回過身來衛明玦已經勤勤懇懇地把墓挖了大半,完全不像楚赦之想的那樣為難。
“現在已經可以了,”楚赦之叫停衛明玦的動作,身手矯健地跳進了慕錦霞的棺材旁,在身上摸了摸才想起來自己的折扇在救上官靈秋的時候損毀了,以他的功夫倒是可以直接拍爛棺材,但……楚赦之向衛明玦伸手:“小郡王,借劍一用。”
衛明玦臉色很臭,但還是把自己的佩劍扔給他:“敢弄壞就殺了你。”
楚赦之已經習慣了他紙老虎一般的狠話,聞言隻是一點頭,幾下就把封死的棺材蓋撬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衛明玦措不及防,“哇”的一聲就吐了。
“不是剛下葬嗎,怎麼會這麼臭!”衛明玦把酸水都吐出來了:“你聞不到味道嗎?”
楚赦之麵不改色:“慕錦霞是服毒自儘,內臟早已腐壞,現在又畢竟是夏天,在外麵停靈三日,能保存成這樣已經是峨眉的弟子儘心了。這裡有我就好,小郡王離遠些吧。”
衛明玦倔強地梗著脖子:“本王偏不!憑什麼挖土的是我,驗屍就要把我撇開,你當本王是什麼苦力工嗎?”
楚赦之聞言隻是聳肩:“既然郡王執意如此,在下就不客氣了。”說罷,他直接動手在棺材裡翻找起來:“銅錢大小,銅錢大小……衣服裡好像沒有。”
衛明玦用兩隻手把口鼻捂的死緊,說話聲聽起來都是模模糊糊的:“是不是被人拿走了?她現在穿的這件衣服是死的時候穿在身上的嗎?有沒有人換過?”
“不會,我剛才套了話,慕錦霞的遺體在下葬前周圍至少有六名弟子守著,無論誰拿走遺物都會被發現的。”楚赦之眉頭微皺:“以我對慕錦霞的觀察,像她這樣的人,重要的東西應該會隨身攜帶的。”
“要不你把衣服全扒了吧,那麼小的東西很難發現的,你把她全脫了仔細找找。”衛明玦不肯動一根手指,在旁邊瞎指揮。
楚赦之盯著慕錦霞灰白的臉陷入沉思,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你說的對,是應該全脫了。”
衛明玦日常嘴賤:“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真扒啊?以後本王就可以去外麵說名滿江湖的楚大俠葷素不忌……嘔,楚赦之你用我的劍在做什麼啊啊啊啊!”
隻見楚赦之一劍劃開屍體的胸腹,五臟六腑清晰可見,但衛明玦已經完全沒有再看下去的欲望了,連沒剖開的屍體他都受不了了,更何況這樣的場景,他衝到旁邊乾嘔不已,再不肯靠近半步。
楚赦之已經無暇去管衛明玦,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了衛明玦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臟器之中,來回摸索,再拿出來時,已經多了一個東西。
“你……嘔……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東西在她胃裡的?”衛明玦一邊乾嘔一邊問楚赦之,月光下他的臉看起來比慕錦霞還白。
“慕錦霞死時,我為了以防萬一,把她懷裡的毒藥收走了。”楚赦之用另一隻乾淨的手舉起剛才的小瓶子:“這裡裝的是鴆毒,服這種毒藥而死的人,死時七竅流血,死後身上有鮮紅色的斑塊,你啟發了我,慕錦霞身上並沒有這種東西。她在薑夙螢麵前做了假動作,她是服毒而死的不錯,但服的毒卻不是鴆毒,而是銅鏽和其他毒物混合的。”
衛明玦掃向他血淋淋臭烘烘的右手上那個小東西,在黯淡的月光下折射出青藍色的幽光:“咱們能先從這兒離開再說嗎?彆讓我再聞到這個味兒了,我真的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了。”
楚赦之被衛明玦逼著在離這兒最近的溪水裡泡了一個時辰才被允許走出來,看在衛明玦大方地貢獻了自己寶貴的劍和勞動力,楚赦之沒有在意這點刁難。衛明玦做了無數的思想準備,才能控製著自己不去想這個東西是從哪兒拿出來的,湊上去觀察了起來:“這個上麵刻的徽記像是一條截斷的小溪,洗乾淨之後還挺好看的。”
楚赦之眼神微黯:“這是……殺手堂堂主葛兆鵬的私印,隻對殺手堂最尊貴的客人發放,全天下統共不超過五枚。”
有這個徽章的人,無不是在殺手堂消費上萬金的大客戶。洛書贇為什麼會有這個徽章?委托殺手堂的究竟是他自己,還是……皇帝?
當著衛明玦的麵,楚赦之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半分,隻是將這枚徽印交給了衛明玦:“收好,拿去給七殿下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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