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羅山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山下自天水鎮至宣城亦是暗流湧動,平陽王自裁的消息還不曾廣泛傳開,七皇子沈清卻見到了皇帝的密使。
沈清對央影不算特彆熟悉,但也曾見過幾麵,知道他是皇帝身邊十分得力的影衛,對他很是客氣,看坐後便問道:“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父皇手下的得力乾將,可是父皇有什麼旨意?”
沈清知道,央影雖然不常出現在人前,但以他職位的重要性,稱一聲禦前紅人並不為過,此人對皇帝忠心耿耿,除了皇帝外不聽任何人的命令,哪怕對他們幾個皇子的態度,都是恭敬中透著疏離的,但此人卻在自己假裝遭遇刺殺時準確的找到了這裡,難道是父皇……是自己身邊有父皇安排的人,還是莫心素,或是正德方丈與父皇有些關聯呢?
央影知道沈清起了疑心,心下一轉,便想好了回答:“下官來此皆因長公主殿下愛子心切,擔憂類似西北驚變之事再次發生,懇請聖上遣人暗中照拂。下官比殿下輿駕晚十日啟程,到達宣城時卻發覺此處頗有蹊蹺,不得不喬裝潛伏數日,不敢去宣城府衙門拜見殿下,隻能擅自窺探殿下行蹤。隱瞞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沈清見他要屈膝請罪,連忙攔住:“既是姑母所求,何來怪罪一說,此時正為用人之際,見到你,本宮便安心多了。”不管信不信,他是不敢受央影這一跪的:“不過你說的頗有蹊蹺是……”
央影雖然在沈清的堅持下沒有跪,卻還是沒有落座:“下官冷眼旁觀,殿下發往上京的數封奏報皆被攔下,共有三種解釋,一是殿下身邊有內奸暗通款曲,二是宣城府衙門已被滲透,三便是……平陽王有異心。”
沈清把他按回座位上,沉默片刻後露出一絲苦笑:“看如今形勢,大抵是這三種全中吧。”
央影垂眸,做足了恭敬態度,語氣裡雖然少了些感情,但吉祥話說得也流暢:“幸而殿下英明神武,心細如發,智計無雙,能夠在此亂局中保全自身,清理腐蟸,否則下官更是萬死莫贖。不過殿下放心,下官潛伏數日,亦小有所得,宣城與外界的聯絡重新建立,彆的不說,必然能保殿下性命無憂。”
沈清心中大喜,麵上依舊不露聲色:“該是本宮謝你,不知來人是……”
“此事涉及平陽王以及皇室秘辛,聖上雖心疼殿下,亦不能大張旗鼓地派兵來圍,時間亦不夠。”央影欲揚先抑:“是溫家大公子和他的好友正五品荊南關口守禦方校鄞,下官分身乏術,下官已將信令交由楚赦之,至多兩日,援軍可至。”
沈清眉頭稍蹙:“楚赦之……罷了,既然明玦兄長信他,本宮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倒是另一個消息令他欣喜:“你說的溫家大公子,可是本宮的表兄芳辭?”
央影點頭:“正是。”
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沈清卻好像沒有剛才那樣興奮了:“既然這樣安排,父皇對本宮的期望便不止是保命吧。”
央影道:“此事凶險,聖上的意思是,不會勉強殿下做任何決定。保重自身,或是奮力一搏,都看殿下自己的意思。”
這還用選嗎?表兄都來了,要是連這點膽識都沒有,他沈清還有什麼資格去爭那個位置?
沈清的目光已經告訴了央影他的選擇,央影微微一笑:“那麼,請殿下聽口諭吧。”
沈清肅容,下跪聽旨。
“查明真相,放手去做,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沈清行大禮:“兒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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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軟劍橫在我的脖頸邊,容貌隻是清秀的女人站在我身後:“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慕師叔墳前?”
“我知道你,靖黎女將軍的師姐蘇貞兒。”我視頸邊利刃如無物,轉頭對她一笑:“久仰大名。”
蘇貞兒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是久仰我大名,就該知道我和靖黎將軍的關係隻是平平。說,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我麼?”我並不在乎她的殺意:“我是誰不重要,但我來,是要送你一個機會——能夠讓你登上峨眉掌門之位的機會。”
蘇貞兒曾愛慕過楚赦之,但她從沒有在外人,甚至是同門師姐妹麵前表露過。與光明正大毫不遮掩地向楚赦之表達傾慕之意的黃妙卓和掌門門下的掛名弟子趙靖柔不同,趙靖柔身份貴重自不用說,黃妙卓是峨眉掌門的侄女,有寵無權,行事張揚也無妨,但蘇貞兒卻有著不輸給白雲觀孤穹道長的野心,和這登頂的野心比起來,一個注定留不住的浪子對她的吸引力就大大降低了。因而欣賞和少女的愛戀藏在心底,她隻做楚赦之的朋友,能幫則幫,互惠互利,峨眉弟子不是不可以有男人,但想做峨眉的掌門就一定要把兒女情長放到後麵,她不允許自己身上有和其他女人爭一個男人爭得麵紅耳赤的汙點。
蘇貞兒的資質遠高於慕錦霞,是峨眉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因而慕錦霞死後,前來參加道法大會的餘下峨眉弟子皆以她為首。慕錦霞的行為令峨眉麵上無光,卻是她的機會,想把空出來的三把手位置收入囊中,她迫切地需要一個功績。但以如今的形勢,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她需要慎重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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