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羅山】
丁戊燊在幾個龍台觀道士的幫助下拆掉了胳膊上的包紮,鬆了口氣:“幸好郡王殿下來的及時,這條胳膊還能保住。”
一直和他關係不錯的年輕小道士忍不住磨叨:“丁大哥,你下次可彆再這麼莽撞了,這次我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丁戊燊用完好無損的那隻胳膊摸了摸他的頭:“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丁大哥,衛小郡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小道士好奇:“你和他一起被救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看上你了呢。傳聞他是個有龍陽之好的紈絝子弟,隻要是個略平頭整臉的都會上去調戲幾句,可現在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麼差。”
“他啊……”丁戊燊腦海中突然浮現衛明玦看到自己想放棄生命時的那雙澄澈又憤怒的眼睛:“幼稚,又有點莽撞,心裡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不過人不壞。”
幼稚得令人頭痛,又莽撞得令人……心動。
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疼惡心襲擊了丁戊燊,小道士連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這一扶,不小心撩起了丁戊燊的袖子,發現一片紅疹,大驚失色:“丁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跟我們說啊?”
丁戊燊搖頭:“就是有點癢,應該沒什麼大事。卓師兄現在忙的腳不沾地,怎麼好用一點小事打擾他。”
“這可不是小事。”卓人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大步走到床邊,仔細地觀察起傷丁戊燊的胳膊:“還有哪裡有紅疹?”
丁戊燊道:“胸口也有一點。”
卓人遠坐下來給他把脈:“……還頭暈、心悸,想吐是嗎?”
丁戊燊遲疑了一下:“確實……我還以為是失血……”
“的確是失血,但更多的是中毒。”卓人遠麵色沉肅:“水銀中毒。”
小道士驚恐地抱緊了胳膊:“可是丁大哥的藥都是我煎的啊!飯食也都是和我一起吃的,是什麼時候中的毒?難道我們之中還有杭風那樣的人沒被揪出來嗎?”
“不對,要是水銀下在我的藥或者是飯食裡,我早就死了。”短暫的震驚過後,丁戊燊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是我的傷口在浮屠塔碰過什麼東西嗎?可如果這樣,小郡王也……”衛明玦身上也有傷口,他十個指頭都因為刨坑弄得鮮血淋漓,觸碰到的地方不比自己少。
卓人遠眉頭皺的死緊,代表著他在飛速思考:“你外傷比他重,在那裡待的時間也長,而且他未必沒中毒,隻是水銀中毒一般要過兩個時辰左右才會毒發,毒發程度與各人體質也有關。你中的毒不算太嚴重,隻要不再觸碰毒物,七天左右便會自愈。問題是這水銀到底被下在浮屠塔的什麼地方,畢竟現在郡王已經帶著一批人從淩陰裡的正式入口再次進了塔,如果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如何中毒的,我怕他們會有危險。”
丁戊燊微微抿唇,回想自己在浮屠塔中都去了哪些地方,走過哪些路,做了什麼事……可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隻記得自己的頭暈,好像從被衛明玦救下時就開始了。
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丁戊燊靈光一閃:“空炁……是空炁(氣)!隻要呼吸,毒氣就會進入體內,得讓小郡王他們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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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衛明玦體內積壓的毒素也開始發作,蘇貞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小郡王,你好像不太舒服?”
衛明玦捂著胸口:“可能是這裡太憋悶喘不上來氣,我有點惡心。”
蘇貞兒沒有笑話他,還試著深吸一口氣:“是有點悶,但也沒有那麼悶。是不是郡王還沒恢複好?要不這裡的事就都交給我吧,隻要有圖紙在,我就沒有問題。”
“我沒事,還是一起吧,”衛明玦道:“觀滄瀾執意要我們留在平羅山上的原因除了這座塔也沒有其他原因了,如果老七真的決定過來,我總要替他先探探虛實。”
“郡王與七殿下關係果真親厚,帝王之家的情誼,令人羨慕。”蘇貞兒拋下這意義不明的一句話,先他一步在浮屠塔第一層查探起來:“郡王,圖紙上有沒有寫這個凹槽是做什麼用的?”
浮屠塔的第一層中心有一個很大的凹槽,槽邊有數道向塔四周的承重柱彙聚的水道,凹槽中現在空空如也,但想來必定是有安排的。
“沒寫。”衛明玦將圖紙遞給她:“他們不會把所有布置都告訴建工,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打不開閶闔道上的那個出口了。”
“凹槽和承重柱相連,難道是承重柱裡藏著什麼東西?”蘇貞兒試著拍了拍柱子:“聽聲音不像是空心或者裝了水的,可惜我們現在都在塔裡,不能把這柱子拆了。”
他們對著柱子研究了半天,實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衛明玦卻覺得心臟跳的越來越急,他忍下異樣對其他人道:“去看看第二層。”
“浮圖有九級,角角懸金鐸;浮圖有四麵,二戶六窗漆朱丹。扉上金釘有五行,合有五千四百枚。”蘇貞兒嘖嘖稱奇:“這座塔耗費的資產恐怕不下萬金,能建造出他們的工匠技藝巧奪天工,可惜……”浮屠塔建成之時,便是他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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