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萬魂齊哀_老子生前是個體麵人_思兔閱讀 

第182章 萬魂齊哀(1 / 1)

楚赦之握著手中的哨子,低低歎了口氣。

從觀滄瀾說出那段話時,楚赦之就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無法從他那裡拿到解藥了。如果強要,隻會讓觀滄瀾將真正的藥毀掉,這件事隻能由九諫親自去麵對,這也是九諫自己的意願。

而且……

楚赦之知道自己不至於,也不應該將觀滄瀾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從而去懷疑九諫什麼,九諫對自己付出的信任是由丘南和央影的嘴證實過的深厚,就算隻是投桃報李,自己也不該貿然去惡意地懷疑。但觀滄瀾話語中提到的某些事卻觸碰到了他此前一直壓在心中隱而不發的疑問——小九他究竟想要對江湖做什麼?九諫當初決定離開白龍寺,究竟是因為自己的請求,還是……還是他本就在等待著自己的到來呢?

巧合的時機,環環相扣的案情,還有九諫每一次有意無意展現的堪稱可怕的手段……楚赦之無法控製自己不往某些地方去想,趙無極、平陽王、或許將來還會有更多人,楚赦之對謊言有天生的直覺,他能判斷出來,現在的九諫對那個位置的態度甚至可以形容為“抗拒”,但抗拒那個位置卻不代表一生閒雲野鶴,九諫說要清理出江湖上現存的那張巨大的暗網,可之後呢?

能夠替代一種秩序的,隻會是另一種秩序。無論現在的這個暗網做了多少壞事,它能夠在江湖和朝堂中發展這麼多年,足以證明它已經維係出了一條穩定的秩序,單單隻是打破它,帶來的絕對不是平靜,而是更繁雜的混亂。破碎的舊網下會結出一個個分散的集體,然後便是無儘的爭鬥,直至新的平衡產生。

楚赦之之所以如此清楚這個規律,是因為他最擅長的事情便是“破網”——打爛陳腐而頑固的勢力,揭露一個又一個陰謀,可他不想當一個統治者,也知道自己並不擅長此道,他對平等和自由的追求早已刻在了骨髓上,流入了血液中。長久地待在同一個地方,年年看著周而複始的景象會令他難受地發瘋。

他有勇有謀,既能一力破萬法,也能快刀斬亂麻,所以從來無需考慮因為抓出凶手揭破假麵而被自己打亂的平衡,後繼的勝出者也許是他的朋友,也許不是,都沒有關係,反正他根本不會在那裡繼續停留,因為破壞隻需一瞬間,維係和重建卻需要長年累月的努力,楚赦之沒有這個耐心,他不想去做,更沒義務去做。反正變來變去,江湖都是那個樣,哪怕是前朝有武林盟主的存在,也根本無法約束江湖人的自由——為善的自由、作惡的自由。幾百年了,它從沒有改變過這種規律,王朝的更迭最多隻能對一部分江湖人造成影響,卻動搖不了根基。江湖像是一個更短暫,又更長遠的王朝,它時時刻刻都在分裂,時時刻刻又有新的融合。你方唱罷我登場,它擁有絕對的運動性,從未靜止過哪怕一刻。

而現在,這個規律卻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西北事變,趙無極死後,按理來說他的舊部不該如此悄無聲息地接受李匡儒,除了軍中,趙無極本人在涼州城十餘年的勢力也不該如此安靜,還有風雲樓,楚赦之至今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勢力吞並了風雲樓,就好像這些曾經雄視一方的勢力集體蟄伏起來,隱去了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存在。

還有平陽王。楚赦之現在回過神,才驚訝地發覺自己又是在最關鍵的戰前準備時間被調開了,等他和溫芳辭等人回到宣城,回到戰場中心時,平陽王已死,江湖白道、日月聖教,以及曾經的殺手堂,這從前幾乎不可共存的各路人馬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執行自己的任務,除了高璃,平陽王所有的人手好像都消失了。沒有主人身死的混亂,沒有報複性的添亂,他們自動隱去了自己的身形,其他人好像也忘了他們。觀滄瀾不可能收攏得了平陽王所有勢力,那這些人究竟去了哪兒呢?

一個新的秩序……麼?

楚赦之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露出一抹苦笑——他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的敏銳,因為有些事如果想不明白就不會痛苦躊躇。因心悅和曖昧產生的濾鏡沒有深厚到能夠蒙蔽楚赦之傲人的直覺。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和小九對撕裂黑暗有著同樣的向往,看到的未來卻截然不同。因為小九心中的那個“新秩序”,與江湖人,與楚赦之信奉了數百年的“自由”,天生對立。

九諫的確沒有說謊,不想做沈氏的皇帝是毋庸置疑的真話,因為如果他的目的真的能夠實現,那就不是拘泥於某個姓氏的皇帝,而是真真正正的——人皇。

楚赦之憐惜弱小而尊重強者。自然,他對弱者也並非不尊重,隻是他畢竟出生於這樣一個時代,觀念當然會受時代影響,他對弱者的尊重並非絕對,而是相對的。就比如他如果看到一個弱質女流執意以卵擊石,要去做必死的事情,即便違逆本人的意見,他也會阻止。可九諫卻是例外,行走於偌大的江湖中,九諫微末的武藝令他在大部分人麵前都處於極端的劣勢,可這樣的他,誰能說他是個處處需要人精心保護的弱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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