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聰還能借龐啟的身體下來，那陸麒呢？我們要怎麼殺他啊？蒼玄到藍星的通道按道理來說都是單向的吧？”
陳燼插了一句，“為什麼是單向的？”都是通道了，為什麼做成單向，他不明白。
祁森然愣了一下，給他解釋，“藍星在蒼玄，被稱為下界，靈氣貧瘠，環境惡劣，隻是漂在整個修仙界最渺小的一塊大陸之一。由於沒有修仙者會往下界跑，所以一般用作懲罰罪大惡極之人，會把他們的境界廢掉，跌落成普通人，然後放逐至下界，任其自生自滅，一輩子再也回不了蒼玄大陸。所以往往都是上麵往下送，斷然沒有下麵往上走的。”
陳燼皺了皺眉，雖然祁森然已經很委婉了，但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好聽，怎麼，就因為他們藍星不是修煉之地，就要被當做監獄，被定性為流放之地嗎？
“不止如此。”祁森然看了看他的表情，猶豫了一下。
“沒事，你說。”他既然選了這條路，就要知道真相是怎麼樣的。
祁森然張了張嘴，又閉上，有些說不出口。
他猶豫的問，“你知道血蛭是做什麼用的嗎？”
“短暫性的刺激人的基因，提高人的力量？但是人類一定也要給它付出相應的代價，對吧？”
“對。血蛭需要人血供應，寄生的人類越強，它需要吸食的血量越多，人類最後都會因為供給不上它的需求，而被榨乾全身的血暴斃身亡。就算在蒼玄大陸，也沒有人會選擇這樣找死的辦法去提升境界。”
“那這個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蒼玄有個地方叫地獄澗，你可以理解為是整個蒼玄的惡魔地獄，裡麵困著千百年來無數窮凶極惡深受詛咒不得投胎轉世的惡鬼靈魂，就算是渡劫期的大能一般也不太敢涉足此地。久而久之，也就誕生了許多像血蛭這種先天惡毒的物種。”
“至於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下界……”祁森然看了看程禾，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你若說了，可能會亂他道心。”程禾背著手看著他。
祁森然為難的看著陳燼。
他不是修煉者，但是仍然可能因為接觸的真相太震撼，從而內心收到劇烈的打擊。
陳燼看了看正在聚靈陣裡努力反複的衝擊築基境界的陸統，眼神逐漸堅定，“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整件事的真相。我是藍星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家園出事。”
他不能明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如此多的天外來客出現在藍星，他身在其中，卻假裝視而不見。
陸統在結界裡也能聽到，但程禾沒阻止。
祁森然左看看，右看看，對上陳燼堅定的視線，歎了口氣，“行吧，大不了你想不開的時候我給你渡口氣。”
“因為蒼玄大陸出問題了。一千多年前，那些渡劫期的大能們就發現，在蒼玄，頂天了隻能修煉到這裡了，蒼玄的靈氣隻夠支撐修煉者達到渡劫期的境界。再往上一步，想真正成仙，需要走過登仙路，打開登天門，越過去，才能實現。”
“可是大家嘗試了很多辦法都找不到進階的突破口。最終有人發現，蒼玄的登仙路——斷了。沒有這條路，整個蒼玄大陸所有的人，都沒辦法成為真仙，隻能卡在渡劫期，千百年後，老死在蒼玄的某個角落裡。”
“這個時候……”他看了看程禾，“主子出生了。帶來了天地異象，那些老不死的占卜過後，得出來一個荒謬的結論，他們認為主子是千萬年來蒼玄最大的禍害，災星轉世，是她導致登仙路斷，是她阻礙了整個蒼玄的晉升路，所以成千上萬的世家門派在天宮陸麒的煽動下，不停的追殺主子，他們覺得，隻要殺了主子，蒼玄就能恢複正常了。”
陳燼一怔，看向程禾。
那豈不是……從一出生，就被當成魔頭追殺？
禍不及嬰孩，蒼玄那些老不死的是不是瘋了！
程禾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追殺了十幾年，最後在蒼山一戰，千萬人圍攻之下，我跌落懸崖。按他們看來，我應該是身死懸崖之下了。可誰知道，那登仙路，依然沒有出現。”
“陸麒哪裡能甘心？他便想出了第二個法子。把血蛭栽種進下界人們的身體裡，血祭整個下界，為他開路，鋪平他整條登仙大道。”
“什麼？拿整個藍星人的鮮血，給他鋪路？！他是不是瘋了？！”陳燼怒極，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寄禪也不太了解這個事，他因為去過地獄澗，更知道血蛭千萬不能輕易用，所以才一直在追查，沒想到陸麒竟然打的是這個算盤。
他也皺了皺眉：“陸麒是真瘋了。想成仙想瘋了。”
“師兄，你到渡劫後期的時候，感受到異樣了嗎？能感受到法則之力嗎？”
“法則之力？沒有成仙，哪來的法則之力，感受不到的。步入渡劫後期，會有一種堵塞感，感覺有東西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根本出不來。在這個地方卡得越久，人就會越煩躁，逐漸開始影響人的道心。”
程禾眯了眯眼，那在她的夢境裡，為什麼陸麒的招式會隱隱帶著法則之力？難道他真的已經成仙了？可如果他成仙了，他還要登仙路做什麼？
在她思考的時候，聚靈陣上空的氣旋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一片能夠覆蓋整個島嶼的烏雲，靈力不停的翻湧，最後對準一個地方，全都被陸統吸進了體內。
陸統閉著眼，專心致誌的對著身體裡那一道坎反複衝擊，靈力不停的撞向那扇通往築基的大門。
轟——
“再來！”
一次，兩次，三次……
不停的衝刷，終於聽得輕輕的砰一聲響，屏障破除，他成功越過煉氣期，邁入築基了。
靈力在他筋脈裡不停衝刷，洗滌全身，塑造更強的肉體，像一股暖流在他的身體各處回旋。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
程禾正笑吟吟的看著他，“恭喜我們阿統，成功築基。”
他也跟著揚起笑容，久了沒說話的嗓音有些低啞：“同喜，姐姐。”
陳燼沉默的看著，透過眼睛看到他內心仿佛有許多心事。
祁森然碰了碰他的肩膀，“怎麼啦？真的被打擊到了嗎？沒事的，有我陪著你呢，主子也在，有什麼事，我們大家一起麵對。”
陳燼摸了摸他的頭，低低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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