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還沒亮,李家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許梨花從屋裡跑到屋外,又從屋外跑到屋裡,跳著腳嚎啕大哭。
“哪個天殺的狗賊偷了我們家!”
“連根針都沒給我留下啊!”
“怎麼誰家都不偷,偏偷我們家!”
“快去找裡正,肯定是村裡人乾的。”
大兒媳暈暈乎乎從房裡跑出來,看到空蕩蕩的家,人都傻了。
“娘,這是咋回事?”
“你還有臉問我!你是幾輩子沒睡過覺嗎?睡那麼死,家被人偷完了都不知道!”
李家人接二連三地醒來,都沒逃過許梨花的一頓臭罵。
然而都沒用了,項容已經往東走了很遠。
更準確地說,昨夜她是騎著共享單車從李家村出發的。
她曾經在多個路口收了一堆已經支離破碎的單車,拆拆撿撿,把破銅爛鐵上交基地,換了幾袋方便麵。
其中有些完好的,她藏進了空間。
想著多個代步工具,遇到突發情況,蹬上就跑。
或者走累了,用車緩緩。
她還覬覦過尚且完好的四輪汽車,奈何她不會開,方向盤都沒摸過。
真要貿然上手隻怕會把自己送走。
項容沒想過有天會在路況崎嶇的古代騎上小單車。
這給她顛的呀,屁股都要顛成好幾瓣了。
又是在夜裡,僅憑一點微弱的月光,她根本看不清路,好幾次差點翻溝裡去。
還有一次碰到塊石頭,她險些頭朝下栽出去。
這車,誰騎誰知道。
趕在天亮之前,項容把小單車收了起來,從包袱裡扯出布條,開始給自己綁腿。
取下臉上滿是沙礫的麵罩抖了抖,又從空間裡取出一個新的醫用口罩戴在裡頭。
涼州春天風沙大,不戴麵罩,半天下來就吃一肚子土。
她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和腰間的水囊,繼續大踏步往前。
原主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縣城還在李家村的西邊,距離很遠。
李家村往東的路,原主從未走過。
項容無法從原主的記憶中獲得什麼幫助,為了確保自己沒走錯,她在無人的地方,特地用從戶外用品裡撿來的指南針確認了一下東邊是哪。
路上行人很少。
明明是生機勃勃的春天,可是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到了中午,仍然不見明顯的陽光,但溫度明顯升了上來。
項容身上出了汗,肚子也有點打鼓,索性在一棵大樹底下歇腳吃飯。
就著水囊啃麥餅和肉乾。
她在家時往水囊裡加了一點鹽和糖,喝起來有點味道,也能補充一些能量。
吃著飯的同時,警惕地打量四周。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土,無精打采的草木散布著。
遠處的村落看起來小小的,像是被點綴在了一幅巨大風景畫上的角落。
附近不見人影。
吃過飯,項容摸出一把剪刀,把頭發剪了。
也沒個鏡子,就憑感覺瞎剪。
頭發攏在頸後太熱了,又沒有良好的清洗條件,簡直就是累贅。
項容很想把自己剪成寸頭,可她沒有理發店的電推子,隻能儘力剪到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