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色未亮,項容就被喊醒了,匆匆扒拉兩口劉嬸做好的烙餅,就揣著水囊進了山。
臨走前,她尋思著是不是該給她發個趁手的乾活工具,見沒人動作,她隻好向身旁的一個小哥詢問。
“進山乾活不用工具嗎?”
“都在山裡呢,著什麼急。”
那小哥皮膚漆黑,掉進煤炭裡可能找不著人,說話的時候,用細長的眼睛斜視著項容。
看起來有點欠揍。
項容本來還想問問具體乾啥,見他這副模樣,抿起唇,不說話了,默默跟上隊伍。
反正她的弓箭和其他防身的武器都在空間裡,隨拿隨用。
玄虎山山高林密,上山的小徑旁布滿了倒塌的灌木叢和藤蔓,應該是他們之前上山砍倒的。
山路陡峭,走了一刻鐘後,地勢漸漸開闊平坦起來。
耳邊隱約響起潺潺流水聲。
打頭的幾個男人忽地止住了腳步,撥開身前的藤蔓,再合力挪開藤蔓下的木板,然後一個方形地洞顯露出來。
“準備乾活了。”
話音落下,他們依次下了地洞。
排在中間的項容,立即就明白了這群人是乾什麼的。
合著是奉命來盜墓的……她該管他們叫發丘中郎將,還是摸金校尉啊。
山腳下的那個玄虎山辦事處應該改名叫盜墓辦公室。
她那位“老鄉”穿越前一定是曹丞相的忠實擁躉。
不過問題也來了,她一個打獵的,為什麼會被分配到這裡來乾活啊?
專業也太不對口了。
項容正吐槽著,前方的人已經推開了一道石門。
門旁有一攤並不陳舊的血跡,應該是這幾日留下的。
一股陰冷的寒氣從門內湧出,項容捏了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
她身旁的黑皮小哥嘲笑般地看了她一眼:“怕了?”
項容心裡沒覺得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她見過,至於鬼神嘛……她倒希望這世上有鬼神。
但心裡如此想,她麵上還是點點頭,“我沒下過墓,大哥想必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彆叫大哥,咱倆不熟。”
項容假裝聽不見,“大哥,其實我就隻是會一點打獵的本事,為了過關卡才吹了一點牛,你說我要是坦白交代錯誤,韓大人能把我調去彆的地方嗎?”
黑皮小哥嗤之以鼻:“你是外州來的流民吧?”
“嗯。”
“外州來的就得乾這陰溝裡見不得光的活。難道讓益州的人乾?說不定挖的就是誰家的老祖宗呢。”
“可我就是個打獵的。”
“打獵的怎麼了,管他是騾子是馬,將就著用唄,反正缺人。”
石門後的墓道越發狹長幽暗,項容聽著黑皮小哥的話,頭頂忽然掉下來什麼,落在她肩頭。
她順手一摸,發現是隻蜘蛛,反手扔地上,抬腳過去踩死。
黑皮小哥笑起來:“你看,換個膽子小的,說不定就被這隻蜘蛛嚇得鬼吼鬼叫,慌不擇路,萬一再遇到墓裡詐屍,不得活活嚇死。”
“像你這樣打過獵的,肯定沒少和蛇蟲鼠蟻打交道,膽子不會太小,反應也不會太慢,手上也有些力氣。最重要的,外州人出了什麼意外死了,也沒人給喊冤啊。”
他呶呶嘴,示意項容去看門旁的血跡,“前兩日剛探到此處的時候,一個倒黴鬼正中了門後的開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