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營地之後,項容仍舊策馬狂奔。
隻要沒離開慶州,她就不算徹底安全。
往東穿過雲欽縣城離開慶州,本來就隻是一個障眼法。
在官驛休息的那晚,她對著輿圖仔細研究了一番,給自己設計了一條新的逃生路線。
沿著營地往南,經過鬆溪鎮,再往東,走過一些村落就到了上獨山。
翻過上獨山,同樣可以抵達淮州。
問題是怎麼通過鬆溪鎮。
從她離開火藥工坊的那一刻起,她的畫像和各種信息肯定就已被傳達至州內各處。
即便她做了容貌上的改變,也不能像尋常路人一般接受盤查,光是查驗戶籍這一項,就過不了關。
她必須要做身份上的改變,避開戶籍查驗——
確定身後沒有追兵追上來,項容在荒涼的野外停下來,給跑累的馬兒喂了水和草料。
她隨手往自己的嘴裡塞了個餅子,一邊嚼一邊脫了外衫,換上從士兵身上扒下來的盔甲。
再戴好頭盔,短刀係在左邊腰間,右邊則佩戴好鐵牌。
鐵牌上刻著士兵的姓名以及慶州軍三個字。
這相當於身份證和通行證。
項容摸摸臉,決定再給自己補個妝。
隨手從地上撈一些黃土,用水澆濕,捏成薄薄的黃泥,和大量的粉底液混在一起,最後抹在臉上。
皮膚看起來更粗糙發黃。
眉眼經過炭筆的修飾,還是粗獷的,鼻子上的高光陰影再打一些。
項容吭吭哧哧折騰一陣,雖然達不到換頭術的程度,但她也快認不出來自己了。
何況畫像就算再相像,到底不是原生世界的照片。
一切準備妥當,項容再次騎上馬,往鬆溪鎮飛奔而去。
遠遠地,她就看到鎮口的大道上,設了盤查的關卡。
項容定了定神,腦子裡想起了以前看過的古裝電視劇。
劇裡常常有小兵手裡拿著八百裡加急的密函,一路狂奔。
他們嘴裡的台詞一般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開城門!快開城門!報!哪裡哪裡大捷,某某大軍凱旋”之類。
項容清了清嗓子,想好台詞,嘴裡默念了兩句,以防待會兒喊出聲的時候卡殼。
練習台詞的時候,項容覺得自己真像個演員,就差旁邊站個導演,衝她說action了。
不過沒關係,沒有導演,她自己說。
項容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板,接著一夾馬背,馬兒加速,朝著關卡飛奔而去。
“報!項氏女子挾玄少爺於清晨再次出逃!方向不明!程大人與傅將軍有令,所有人全力搜捕追蹤,尤其是年輕男女!”
“報……”
項容邊騎馬邊喊,風不停地往嘴裡灌,嗓子都要喊劈了,右手還要高高舉著鐵牌。
奔至關卡旁,她一拉韁繩,勒停馬兒。
未曾下馬,就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重複了一遍台詞,又接著道,“快挪開關卡,我還要前往壽寧縣通報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