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行愣了愣,還沒等他問對方有何貴乾,就見少年猛地將視線轉到自己身上,像被閃到了似的眯了眯眼,道:“你頭頂好亮啊!”
周離行:“……”老子是剃了寸頭,又不是刮了電燈泡,你小子有必要這麼罵人嗎?!
那少年抬手抹了下眼睛,在一片無語尷尬的氛圍裡再次語出驚人:“你身上好黑!”
周離行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米色衛衣加牛仔褲,他麵無表情地嘲諷回去:“您眼力真好,居然透過現象看見了我黑心肝的本質。”
少年定定地看了他兩秒,皺眉自顧自道:“按輩分,你可以叫我祖宗。”
周離行:“……”
他默默拿起了門口放著掃落葉的掃帚橫在自己的麵前,生怕麵前尚且情緒穩定的人突然暴走,畢竟精神病打人不用坐牢。
通過經驗確診眼前人是精神病後,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周離行果斷掏出手機報警,轉身將大門啪一聲無情關上。
周家緊閉的大門前吹過一陣風,一片落葉被帶起,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顫顫巍巍地落在了少年頭頂。
蕭景臣反應慢半拍地歪了歪頭,“啊嘞?修行者不打誑語,我沒有騙人的。”
很快,警察就出現將他領走了,還彆說,緣分真的十分巧妙,來領他的警察還是個老熟人。
江遠看見蕭景臣時,一臉的果然如此,對於這個結果他是毫不意外的。
自從這個祖宗來了封州,這已經是第六次他接到遇到精神病的報警了,無一例外,都是蕭景臣“微服私訪”作出來的。
這位據說是國安部下來視察的大領導,他們這些小嘍囉就接到一句“好好招待,多做事少打聽”的囑咐,神秘感拉滿。
奈何這位領導閒不住,成天就是去外麵晃悠,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被關進去十年,剛被放出來呢。
江遠從口袋裡摸摸索索,掏出兩個自己去參加婚宴順走的金幣巧克力糖,看也不看,直接塞進蕭景臣的手裡,哀哀戚戚地道:“祖宗,求你放過我們的公民吧,他們真經不起您禍禍。”
蕭祖宗拆開糖咬了一口,眼睛一瞬間亮了,伸手揉了一把江遠的狗頭,大發慈悲地道:“準了!”
江遠:“……”
???
堂堂國安部大佬,居然被兩顆糖給拿捏了?你這麼好哄,顯得我翻來覆去想如何在不得罪領導的情況下表達自己訴求,而無法入眠的那幾天很可笑唉……
我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最後,江遠無奈地把蕭景臣領走,並在網上怒而下單各種各樣的糖,保準領導常吃常新,永不搗亂!
雖然“永不”這兩個字說得早了點,但是夢想總該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蕭景臣啃著糖跟在江遠的身後,而在兩人走後,周家大門上懸著的那塊八卦鏡出現了幾道裂紋,鏡子裡有一把紅色的傘一閃而過。
周離行沒再打開老宅大門,直接進自己的房間打遊戲到半夜,最後囫圇扯著被子睡了過去,連飯都沒吃。
第二天,周少爺是被餓醒的,但剛迷迷糊糊睜開一隻眼睛,他就又立馬躺回床上,手指和腳趾都在絞著被子。
因為,他一睜眼,就對上了另一雙淺褐色的眼睛,那一瞬間,周離行連遺言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