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沒有聽見周離行的回答,反而還聽到一聲苦笑的歎息,蕭景臣麵無表情地用手擰住了他的耳朵,道:“我問你話呢。”
周離行頓了頓,雖然剛剛確實是蕭景臣的聲音喚醒的他,但是他還真沒聽見對方到底說了什麼,於是討饒地笑笑,手附上蕭景臣的小手,將自己的耳朵解放。
雖然對方並沒有用力,隻不過是捏住了扯一扯,但耳朵在對方手裡終究是挺危險的,畢竟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這個祖宗,然後這人扭頭就給你來了個360°旋轉,那酸爽,還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周離行說:“您再說一遍唄,剛剛被影響了,沒聽清楚。”
蕭景臣盯著周離行看了幾秒,似乎在思量對方話語的可信度,最後還是再重複了一遍:“這些囚靈吞噬成了這鬼樣子,你還想要救?”
其實囚靈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直接消滅才是最簡單可行且最效率的,畢竟度化囚靈可不是說說而已,這其中要費的心思可不少。
度化囚靈有幾個很嚴格的要求,其一:度化之人要與囚靈之間有因果纏繞。
隻是第一個條件,就已經可以pass掉很多人了,天師可不敢隨隨便便跟囚靈纏繞因果,這種事情一個弄不好,連命都能搭進去。
其二:度化之人要有虔誠的心,一跪一叩首地發下大願。
其三:每月初一十五,度化之人要於廟中抄經。
運氣、誠心、時間、魄力,任何一樣都缺一不可,所以幾乎沒有哪個天師遇見囚靈會想著度化囚靈。
就算是有這個心,身上和囚靈沒有因果,也就隻能止步在想。
不過既然周離行想要救,因果這個條件必然是成立的,不用想都知道,能跟周離行纏上因果,必然是因為周家那幾個敗類。
周離行笑了笑,道:“它們還沒完全吞噬呢,還好我發現得早,封印下得快,不然它們早就消化融合了。”
蕭景臣也沒什麼異議,他也隻不過是問一下周離行的打算,好規劃一下他們該怎麼用這些囚靈。
如果要保留囚靈送去度化的話,那刺激它們吃靈印的手段就要溫和一些了,畢竟他之前處理過的囚靈大都沒救了,隨便造都沒事。
在開始之前,蕭景臣囑咐:“你好像很容易被他們影響,被拉入他們的記憶裡,等一下解開封印你要注意一點,看到了什麼都沒關係,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要守住自己的心,明白嗎?”
周離行的左手跟熱身似的握了握拳,低頭看不清神色,他說:“我明白,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他說完,衝蕭景臣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裡閃爍著自信的光。
蕭景臣沒有選擇自己動手,而是在一旁指導周離行作業。
下封印的時候需要心頭血又要畫符,但解除倒是沒必要出血,隻是要結一個比較繁瑣的印而已。
手腕在空中滑動,兩手交疊,手指不斷移動交疊,相扣的指尖有金色靈光顯現,最後化作一個“破”字,直往囚靈額頭上釘著的那枚釘子打去。
金色靈光和藍色靈光相撞,一股氣浪在空中爆發,將周離行和蕭景臣的衣服吹了起來,倆人的神色是如出一轍的認真。
那根封印的釘子被拔了出來,鐵鏈連著釘子一齊化作流光,一點點地消散,像是夏夜的螢火蟲,當人闖進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躲起來了。
封印解除,囚靈直接摔在地上,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和哭聲,簡直能刺破人的耳膜。
周離行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是一個充滿童趣的幼兒園,五顏六色的裝飾和牆漆,顯得整個建築都十分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