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點點頭,又問道:“那殿下都讀過什麼書?”
東方既白想了一下答道:“現今藏書閣的書我幾乎都看過。”
燕景瑜挑眉道:“幾乎?難道不是全部麼?”
東方既白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時興的雜記並未看過。”
燕景瑜馬上反應過來,什麼時興雜記,分明是話本子,還說那麼好聽。
燕景瑜調侃道:“這麼說殿下隻看正經的書?不如試試看一下雜記,也挺有趣的。”
東方既白皺眉道:“時間有限,讀那些庸俗之物做什麼,荼毒思想。”
“這麼說,殿下看過?”燕景瑜立馬抓住重點,反問道。
東方既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老底給掀了,努力挽回形象道:“嗯,意外,不是故意要看的。”
燕景瑜看了一眼他糾結的表情,低下頭偷笑。
正當時,小二把菜都上齊了,那壺清酒按著東方既白的意思放在了燕景瑜手邊。
一陣幾乎靜默的沉寂,兩人極有默契保持安靜,自己吃著自己的。
樓下傳來一聲聲喧鬨,大致內容都是誇東方既白的。
燕景瑜聽到了,抬眼瞥了他一下,輕笑道:“聽到了麼,誇你呢!”
東方既白越聽越皺眉,歎了一口氣道:“不是什麼好事,流言害人。”
燕景瑜疑惑地看著他,“這怎麼說?”
東方既白長舒一口氣道:“他們對我的評價太過片麵,一但我有什麼行為不符合他們口中所述。
我就會被扔進爛泥裡狠狠一踩,也許對其他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但卻恰恰是我在意的。
剝奪他人最在意的東西最為誅心,偏偏我生性要麵子,所以這對我來說是最致命的弱點。”
燕景瑜聽完好一會兒沉默,才說了句:“殿下這算是居安思危?”
東方既白點點頭,又繼續道:“與其做一直榮獲好評的人,不如做一個有爭議的人。因為太過乾淨,反而經不住半點臟汙。”
燕景瑜輕笑一聲道:“殿下的想法異於常人,倒也有幾分道理。”
東方既白想了一下繼續說:“黑白交替之際尚有一瞬黑白混沌不明,太陽照耀之下亦有陰蔽,黑夜籠罩之下也有燭火萬千,人也並非是非黑即白的。
我知道人心中潛藏的那絲惡意,但我從不抱著惡意揣度他人。所以遇見你的時候,我想做什麼就做了,並無太多想法。”
燕景瑜聞言心頭猛地一震,笑意分明地地反問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東方既白點了點頭,迎著他目光又說了一句:“感覺不壞,所以靠近。”
燕景瑜眸子裡閃過一絲溫熱,薄唇輕輕一彎道:“我亦是如此。”
吃完飯,兩個人齊步走出琦香閣。
走了一段路,東方既白正要說天色不早了,結果一匹馬受了驚直衝過來。
眾人見了紛紛閃避,馬上的人也有些驚慌地大喊道:“閃開,快閃開。”
偏偏還有個身著黃衫姑娘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