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天氣晴。
報幕……
皮猴們進城胡逛了許久,沒有儔侶的那撮人逛胡同的逛胡同,上花樓的上花樓,天大亮了才回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東方既白已經帶著燕景瑜出門前往溪雲茶穀了。
一夜暖氣襲人,花香四溢,半開的花骨朵兒已經全然盛放,隻有一些晚生的孩子還羞於出來見人。
燕景瑜被他牽著沿著山花遍布的草地走過,偶爾遇到溪流或者水窪又被用輕功躍過。
燕景瑜看著那些花,心想按照話本子說的,他不應該給我編個花環戴頭上,然後誇我好看麼?
怎麼就光趕路?
算了,我……
燕景瑜眼眸中清光一晃,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哥哥,你會編花環麼?”
東方既白沒想那麼多,蹲在草地上摘了幾枝花,又扯了兩根筋草,三下兩下編成了一個花環。
隨手遞給她,還非常硬核地來了一句:“給,隨便玩。”
燕景瑜原本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心裡因為他立刻去編花環生出的暗喜瞬間澆滅,同時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一時忘了要接過來。
東方既白看她不動,以為她怕玩兩下就斷了,甚至伸手扯了兩下,“你看,挺結實的,要是斷了我再編一個。”
燕景瑜木訥地接過花環,露出一絲強顏歡笑。
東方既白看他接了花環,繼續牽起她的手往穀裡走去。
燕景瑜眼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反正今天這花環她戴定了。
“哥哥!”
“嗯?”
“低下頭唄?”
東方既白不明所以,但還是低了頭。
燕景瑜快速把花環戴在他頭上,還露出了一臉得意相。
東方既白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花環,一邊取下,一邊說:“我戴像什麼話?”
東方既白略想了一下,將花環戴到她頭上,“你戴才合適。”
燕景瑜內心暗喜竊喜,正巧,他捧起自己的臉左右打量,惹得她心底暗生了些羞意。
下一刻卻驚聞他耿直的話語,瞬間笑容消失。
他說:“嗯,沒有蟲子,放心戴!”
東方既白明顯地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小貓不高興了,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接了一句:“鮮花襯得雲鬢美,峨眉連娟正宜笑。
美極,縱郎心似堅冰,也心輸於側。”
燕景瑜聽得這般誇獎,羞得嬌嗔了一句:“油嘴滑舌!”
東方既白見她高興了,重新挽起她的手往裡走,心裡卻在複盤剛剛的事。
原來她整這麼一出就是想讓自己給她編花環戴頭上,再順便誇她漂亮。
真是的,還以為她不喜歡這種,就沒整。
主要是自己也玩不了這種尬的,都一大把年紀了,誰還做這麼個事,怪難為情的。
燕景瑜得了滿足一臉淺笑不曾下去過一分,內心深處也一直在傻樂。
走了不知多久,一連三片山坡的茶葉地現於眼前。
遠望,綠意連綿的山巒疊翠;近看,叢叢茶樹的嫩芽吐綠。
烏色的茶樹乾上,斜生出許多虯枝,向四麵延展,枝條上的老葉片厚實肥闊,綠得仿佛要流油。
葉片沾著少許亮晶晶的水珠好像綴了珍珠的綠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