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此刻還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話被人傳到了燕景瑜耳中。
燕景瑜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手上一顫,大顆墨滴染臟了新抄的那張《石刻心經》。
燕景瑜嘴裡喃喃道:“譚…譚儀?”
暗探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燕景瑜擺手讓他下去,然後換了一張紙繼續抄寫。
得再快一點,不然你會被人搶走的……
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搶走,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聊到這個話題,許孟辰也有點不太淡定,答完之後又問:“殿下喜歡什麼花?”
東方既白很快想起梅城白虎寺外和她打雪仗的畫麵,於是想也不想便答:“紅梅,尤其是梅城外白虎寺的紅梅,下了雪去看,最美。”
許孟辰點了點頭,淡笑道:“原以為殿下會更喜歡牡丹清荷之類,卻不想是雪中紅梅。”
東方既白回憶起帶著燕景瑜賞梅的畫麵,眉眼間儘是柔色,“雪天裡,四處白茫茫一大片,那些紅梅才顯得格外惹眼,淩霜傲雪,臒然山澤風姿。”
許孟辰眸間劃過一絲暗色,“傲梅幽蘭,堅竹孤鬆,君子之格。”
東方既白對他回以一笑:“見你的用度皆有蘭草,想來你更偏好蘭花。”
許孟辰扯出一抹微笑,“殿下說的是。”
話到這裡又歇下了,許孟辰注意他腰上的玉兔佩不在,疑惑道:“恕孟辰多嘴,先前罹難之際,還瞧見了殿下戴著一枚陰陽佩,這會卻……”
東方既白不慌不忙道:“出行不便,怕魯莽摔壞了,所以並未戴上。”
“原來如此。
先前有幸在永興玉飾瞧過,很是中意,本想買下贈予周姑娘。
隻恨當時入京匆忙,未曾帶足銀兩。
回頭再問,店家卻是賣了出去,一直惦念不忘,因而見殿下戴了才能記得這樣清楚。
看來是孟辰與那玉佩無緣,真是遺憾……”許孟辰為自己的唐突解釋了一番。
東方既白不疑有他,安慰道:“確實遺憾,不過再瞧瞧,或許有更中意的。”
許孟辰苦笑著搖搖頭,“一眼瞧中的東西卻連多瞧機會都沒有,無論怎樣都是遺憾,也終究不是他物可以替代得了的。”
東方既白打趣道:“沒想到許公子還是個癡兒。”
許孟辰的眼神緩緩從他腰間移到他的臉上,隨口應道:“或許是癡吧?不然怎會一眼就難以忘懷。”
東方既白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卻不知他到底在感慨什麼,也就沒再接話。
畢竟地界兒大了什麼怪人沒有,愛花成癡的,嗜賭如命的,這愛玉的也不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