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令人瞠目的起步加速,王伊玨的內心五味雜陳。
以她的視角來看,當初智械協會將檢測數據交還各競速學院,由他們組織分配搭檔的結果一如既往地準確,張景天的異能與她的屬性非常契合。
若非張景天的家庭忽逢變故,她也不會去提解約;而柳岸對待她的態度,並非她想象中那般美好。
柳岸對待她的態度,大概是麵對一名雇員或者附庸,而非一位朋友或是搭檔。
「罷了。」
她心中暗暗歎息。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能夠出頭,這點委屈算什麼?」
……
柳岸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駕駛的機娘,此時心中已經產生了一些小九九。
瞥了眼後視鏡,確認視野可見的範圍內沒有其他任何車手,他思考起接下來的戰術。
令張景天稍感麻煩的距離標識問題,同樣適用於他;甚至因為本局采用領放戰術,這個問題對他和王伊玨的影響還要更深一籌。
通常來說,選擇後排戰術,也就是策伏與後追的機娘,往往都有著優於前排(領放、先行)機娘的爆發力,以此來彌補耐力的不足。
這種爆發力可能來源於機娘本身的屬性,也可能來源於配套的異能與技能。
有過賽馬與賽跑觀賽或者親身經曆的人會有所了解:
領放位置在前期掌握著隊伍的節奏,搶奪有利位置;同時麵對的是最差的原始路況,以及最大的心理壓力,是所有戰術中最為消耗體力的跑法。
因此執行領放與先行戰術,一定要在前期建立足夠的優勢;不然一旦被後排機娘抓住時機,一波爆發就有可能反超。
而前期消耗更大的前排機娘,此時往往已經沒有足夠的體力重新搶回自己的優勢,隻好一曲涼涼獻給自己。
開局時是當局者迷,脫離纏鬥之後不久,柳岸的思路就清晰起來了。
先前因為張景天原本搭檔的就是一位善於前排跑法的機娘,外加對方開局就展現出了驚人的起步加速能力。
他就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方所駕駛的,一定是一名與王伊玨類彆近似的前排機娘。
故而,在對方放棄爭奪頭名被連連超越時,柳岸就幾乎提前宣判了對方本場比賽的死刑;畢竟從未有過沒有一個前排機娘,在比賽前期就已掉到隊伍中段的情況下,逆轉衝線。
這個推測合理嗎?非常的合理。
但合理不等於真理。
以張景天開局的表現,柳岸已經將他劃到了與自己同一檔的頂尖新秀水準。
長期與這個級彆選手的交鋒,他非常清楚這波人可能藏有多少張底牌,沒到衝線的那一刻絕對不能完全掉以輕心。
他必須防備一手對方在後期突然爆發、反超自己的可能。
……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張景天和柳岸都保持了一個相對較快的速度。
先前趁著張景天主動控速,趕超他的七輛姬車都被他一一反超回來。
這些車手與機娘的實力和屬性,大致就是玉川區黑車賽選手的平均水平稍高一截,比起黃熊都還要差一些,自然不是張景天的對手。
張景天微微抬頭,看向前方。
此時,還在他之前的就隻剩下一對選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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