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一件事。”
呈大字躺在柴郡貓背上的錢成有力無氣地說著,複盤了一下這次行動,略感有些遺憾。
最後扔出去的一刀,沒能將鎮子中心的那根藤蔓斬斷,這是遺憾其一。
而事後想起來,若是在扔刀之前先將刀用力杵進地麵,說不定能將小鎮倒影中的怪物們放出來,這又是遺憾其二。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遺憾,可人生不是隻有遺憾。
至少向下的那一刀,錢成劈的是真的很爽。
身後城堡的廢墟中,長久的沉默之後,傳來一聲刺耳至極的高頻尖叫。尖叫聲甚至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見的音波,炸的靠近城堡的房屋玻璃紛紛破碎。
柴郡貓一個激靈,移動速度陡然加快了幾分,向著七彩河畔拚命趕去。漆黑的龍影再次騰空,顯然錢成的那一刀沒有傷到炸脖龍的根本。又或者所謂傷勢對於一隻傀儡來說,再重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瘋帽子人呢?”
“在你變大的時候就走了。”
明智之舉,錢成此刻也無暇顧及瘋帽子了,變大之後全身炸開的傷口雖然隨著極限縮小竟閉上了口子,但接連灌下放大和縮小藥劑還是讓他感到無比的疲憊。
若不是強烈的興奮支撐著他的意識,現處在柴郡貓溫暖的毛發中,恐怕早已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此時,柴郡貓的背部竟悄無聲息地裂開了數十道細小的口子,從中露出了一雙雙眼珠望向錢成,看的錢成是連呼吸都為之一滯,汗毛倒豎。
被發現了!
這是什麼?
該死!這明顯不是柴郡貓身上原有的東西。
對於錢成這樣的人,恐懼隻會催生出憤怒。
就在錢成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喚出無名刃舉刀便刺的瞬間。那數十雙詭異的小眼珠竟在柴郡貓的背上遊走了起來,挪動著位置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箭頭,並隨著柴郡貓的不斷移動,調整著箭頭所指的方向。
“前麵岔口右拐。”
“啊?我們不去七彩河嗎?”
錢成低頭捏了捏眉心,柴郡貓顯然不知道自己背上這數十雙小眼睛的存在了。那自己的背上,又有沒有呢?
這是個問題。
但問題不大。
“暫時不去了,先去會一會一位朋友。”
“朋友?”
柴郡貓有些納悶,它在這座小鎮上都沒什麼朋友,這初來乍到的錢成竟然有朋友,真是稀奇。但錢成這麼說了,它也沒啥意見。要說打架它是誰都打不過,但若是論起逃跑,至今未逢敵手。
朋友,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在他剛拆了白皇後城堡的這個節骨眼上,有本事用這種詭異的手段找到他,並給他指路的存在,想必也不能夠是指引他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