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婷婷早就跟陳明說好了,這幾天不再去鎮上幫著賣貨,賺錢的法子多著呢,等初二他們碰麵,她再給他出新點子。
陳明對這位表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成績好不說,連做生意都有一套。
賣同樣的小玩意,人家愣生生每天的營業額比他和王胖都能高上那麼一大截。
人比人氣死人,王胖羨慕得要命,他與有榮焉,他的表妹就是比彆人家的能耐。
王胖不服氣,舉例力爭:"人家算是你哪門子的表妹,都沒有血緣關係的好不好。噢!陳小英那丫頭倒是你嫡嫡親的表妹,怎麼著,不敢提吧。"
陳小英是陳明二舅的女兒,今年八歲,剛上小學一年級,考試成績回回墊底不算,還特邋遢,袖籠口被她擦滿了鼻涕印。
王胖回回見著她,恨不得繞道走。
有這樣的表妹確實夠丟人。
不過,那又怎樣,王胖家那一大串表妹、堂妹啥的,也不咋樣。
他立即反唇相譏,把王胖家但凡沾得上邊的同齡表兄妺拎出來,挨個鞭策了一遍。
打擊麵太廣,王胖承受不住,吱哇亂叫。
這樣的朋友還能處嗎,肯定不能夠!
然而還未到吃晚飯時間,上午剛宣布絕交的兩個男孩又頭挨頭地坐在一起趕寒假作業。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爭吵時雙方恨不得打得頭破血流,和好時共穿一條褲子都有可能。
這不,王胖把陳明做好的數學作業本一把拽過來,準備照抄不誤。
"哎!你這照搬不行啊,我不保證正確率的。咱倆一個班,題目要是錯得一模一樣,老師一眼就能看出,到時能饒得了咱們?"
王胖滿不在乎,大大咧咧道:"沒關係,到時罰站,咱倆有難同當,有福共享,好兄弟總不能讓老師厚此薄彼吧。"
這位仁兄說得好有道理。
問題是犯錯的人是他王胖,關他陳明什麼事呢,他竟跟著有連帶責任,這……這不合理嘛。
陳明一把拽回作業本,怒目瞪視王胖。
某胖竟嘿嘿嘿地撓頭傻笑,要是婷婷妹妹在這就好了,她的作業9999不出錯,比陳明的作業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再說又不在同一個學校,老師到時批改,隻會誇他學習進步。
夏婷婷不知道倆臭小子念叨她,她隻知道,一覺睡醒過來,夏家變天了。
夏樹根像隻喪家犬,被趕出了家門。
事情得從夏誌偉到老宅說起。
他和夏誌平到那,羅巧頭已經把堂屋整掇了一遍。打碎的家夥什統統被清整出去,散板的木器家具則堆在場院處當柴火燒。
屋裡空蕩蕩的,灶口處缺了大鐵鍋,黑乎乎的洞口突兀地顯露出來,醃菜的酸臭味依然濃烈,除非把地麵鏟掉一層皮或是覆上一層土,這股味才能徹底蓋下去。
再看鍋碗瓢盆啥的,也沒剩幾隻。
破壞得夠徹底的。
夏誌偉快給氣笑了,敢情這是世界末日到了,老頭老太不想過了?
羅巧頭披散著一頭花白的散發,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巴掌印,嘴角破裂處滲著血絲,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自個不小心扭傷的。
見到大兒子,她聲音嘶啞地開口:"誌偉啊,媽這日子沒法過了,老東西不是人,自家的東西都想著往外偷……。"
夏樹根原本捂著腰,坐在灶膛口老樹樁鋸成的凳子上不吭聲,聽到夏老太細數他的罪行,立馬火冒三丈,站起來一腳踢翻樹凳,指著羅巧頭的鼻頭破口大罵。
"老不死的!你胡咧啥?我做賊不都是你逼的。
我一個大男人,兜裡一分錢沒有,走出去像話嗎?遇著朋友,買包煙喝口小酒總歸平常吧,回回到鎮上,總不能次次讓你女婿破費吧。
你顧及到我一個當家男人的麵子了嗎?
就知道死摳著錢不放,咋的?死了帶進棺材裡?"
雖然夏誌偉在外也偷吃過腥,在他看來,偶爾的出軌無傷大雅。但是燈籠都是打著照彆人的,自己風流是風花雪月,彆人出軌則是無法饒恕的過錯,何況這人傷害的還是他的母親。
夏樹根的一番強詞奪理引起了他身體的強烈不適。
有本事自己掙錢出去嫖女人,拿兒子的錢出去找女人算咋回事。
何況這人還不是他的親爹,他憑什麼要拿錢出來滿足他的私欲。
老頭老太兩人年輕時都犯過錯,如今生活回歸正軌,為了老太婆的安穩生活著想,他沒想著捅破老頭的奸情。
夏樹根畢竟將他從小養到大,以前花費在他身上的那些錢,他不想追究,花了就花了,以後不給他不就成了。
可他還是低估了夏老頭往外扒拉自家錢財的野心,這回竟喪心病狂的偷到他媽的頭上,還將他媽打傷。
至於夏樹根傷哪了,他壓根不想理會,全是他自作自受,活該被他媽打。
"你說你在外麵交際要用錢,我不反對,我就問你一句,這些年你交際的錢花了不少,有沒有回報?咱媽靠著你,有沒有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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