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儀宮,正殿。
季長青依照白玄禮的意思,把古正清、高順和一乾閻羅殿的長老弟子都請了進來,說是狐王要親自主持祭禮,請靈帝法身降臨。
高順等人首先是一驚,然後是不信,因為靈帝已經失蹤三千多年了,這些年閻羅殿內每逢大事,他們都會焚香禮神,請告帝君,但靈帝卻沒有一次在人前顯聖過。
所以,即使天淵上人總是告訴他們“天命猶在,帝星未隕”,真正相信的人也不多。
之所以要年年祭拜,一方麵是為了樹立靈帝道統的威嚴,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緬懷靈帝的功績,很少有人會祈求靈帝的賜福與回應,因為大多數人都知道,那是在做無用功。
就連陸含香也有些奇怪,悄悄地向季長青詢問狐王的意圖,但季長青其實也並不知道白玄禮在想什麼。
師叔雖然並未身隕,但也隻餘靈魂存世,而且還遠在失魂淵,如何能跨越這遙遠的距離,降臨在乾元神域邊緣的這片山穀之中呢?
但是,狐王的手段可謂遠超他的想象,隻它將陰陽鑒一分為二,變成了一陰一陽兩枚天鏡,然後將淨世琉璃火注入陽鏡,再以陽鏡為陰鏡注靈,竟在兩鏡之間搭起了一道陰陽之門!
“小子,過來一下!”
白玄禮把季長青叫到自己身邊,用爪子搭著他的身體,說道:“我來教你一套靈力運行的法門,你來催動帝紋真義,把雕像裡積累下來的香火之力全都引入這扇門中!”
季長青不敢怠慢,按照白玄禮提供的方法馭使帝紋真義,果然引動了靈帝雕像中的力量。
不過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香火之力在進入了陰陽之門後並沒有被消耗掉,反而通過淨世琉璃火傳遞到了自己體內,流入了身上佩戴的神木護符……更準確地說,是他放在神木護符裡的“淵眼”之中。
季長青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又不敢隨便停,隻好用眼神求助白玄禮,但白玄禮隻是對他眨了眨眼,然後就繼續裝模作樣地在那兒念禱詞。
季長青愣了半晌,終於回過味兒來,狐王這哪是在請神呐,分明是在偷梁換柱,竊取雕像裡剩餘的香火之力,不過他不敢說,也不敢問,隻能繼續裝傻充愣。
狐王敢在這麼多神道境強者的麵前玩這一手,肯定是有後招的,就看它怎麼圓回來了。
果然,就在雕像裡的香火幾乎已經被淵眼給吸完了的時候,白玄禮終於有所動作了,隻見它收了真身,縱身一躍,直接自己跳進了陰陽之門中,消失不見了。
這下,季長青傻眼了,觀禮的人則有些驚疑不定,甚至開始了竊竊私語,高順厲聲嗬斥了幾句,這才把殿內的吵嚷聲給壓了下來。
控製住局勢之後,高順剛想過去看看情況,卻被古正清攔住了。
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動了動,好像對高順說了什麼,高順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了一下陰陽鑒打開的門戶,那裡的空間正在變得不穩定,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出來了。
眾人屏息凝神,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道黑黢黢的門戶。
突然,一縷銀白色的光芒從中綻放,隨後,逐漸以圓環的形狀向外擴張。慢慢變成了足以容納下一人出入的空間裂縫。
“那是,時空輪?!”
古正清最先認出了那道撐開空間的圓環,但是同樣震撼他的,還有圓環之內的圖景與人物。
空間裂縫的那邊,是一座風格鮮明的神族大殿,此時的狐王已經現出了真身,趴在大殿的中間,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額頭。
“師叔?”
季長青試探性地呼喚了一句。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說道:“長青,好久不見。”
觀禮的其他人神態各異,但無一不因白衣男子的出現而大吃一驚,最後,還是高順率先走上前來,雙手抱拳,屈膝半跪,道:
“閻羅殿第七代殿主高順,攜閻羅殿諸長老弟子,拜見帝君!”
此話一出,閻羅殿其他的長老弟子紛紛屈膝下拜,參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古正清也上前幾步,躬身拜道:“靈藏峰首座古正清,恭迎帝君回歸塵世。”
雲翊看著古正清,說道:“我知道你,明光神主的後裔。師兄他跟我說過,現在聖地的事情都由你在管理,真是辛苦了。”
“此間諸事,皆為職責所在,承蒙帝君抬愛,晚輩定然竭儘所能,不負聖主所托!”
古正清語氣微顫,他雖然也是活了千年的真神,但也是第一回見到活著的靈帝。
雲翊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站在季長青身邊的陸含香,說道:
“這位姑娘魔氣隱而不漏,靈蘊有如天成,想必不但開啟了魔印,而且在目前為止的每一個境界都走到了極致,此等天資,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陸含香受此稱讚,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但她很快便定了定神,回了一禮,道:“修行之道,博大精深,小女子修為尚淺,不敢妄稱極致,帝君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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