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海洋自從上回從看守所出來，性情大變，再不像之前一樣張揚，行為處事都帶著股陰鬱和戾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和我媽，我真不是你親生的？”
阮廠長走過來，從後麵壓住他的肩膀：“海洋啊，這回爸爸要下一招大棋，無論發生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管也不用問，你隻需要記得，我是為你好。”
“你永遠都是我兒子，我永遠都是你親爹。”
“記住沒？”
阮海洋回過頭看他，見他眼中有亢奮，他收回視線：“知道了。”
“這幾天該乾什麼乾什麼，彆胡思亂想。”
“嗯。”
從辦公室離開，阮海洋舔了舔後槽牙，剛才太使勁兒，腮幫子被他咬了個泡。
他眼神逐漸發狠。
他從來沒想過，他有可能不是父母親生的。
這些年他憑著廠長公子的名號，日子過的順風順水，沒想到第一次遇到坎，竟然是他爸鋪的。
他要不是親生的，他爸瞞著他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什麼要養他？
副廠長湊過來：“小阮啊，我剛才聽你跟你爸在裡麵吵，咋回事？一家人哪兒有隔夜的矛盾，你爸脾氣急，你彆跟他強。”
阮海洋：“嗯。”
副廠長套話：“你們為啥吵呢，跟叔說，叔去勸勸你爸。”
阮海洋：“沒什麼，一點家事。”
副廠長：“家事就是瑣事，無傷大雅，你彆跟你爸吵，他現在焦頭爛額的，廠裡還有許多事兒等著他呢，脾氣差也能理解。”
“廠裡出什麼事了？”阮海洋問。
“還能是什麼，還不是缺錢。”副廠長道，“賠償金，貨款，工人工資，科研組的研究經費，哪兒哪兒都要錢。市裡還要加航線讓提高產量，資金又撥不下來，我們都快愁死了。”
廠裡缺錢他知道。
他爸總不會拿他去換錢，他又不是豬肉。
見阮海洋不在意，副廠長歎口氣，心說養兒子果然沒有養女兒貼心。
他之前還羨慕廠長家是個兒子，現在想想，兒子天天跟廠長吵架對著乾，也沒什麼好的。
不像他們家，雖然是個姑娘，可是姑娘會心疼人，比兒子知冷知熱。
他拉著阮海洋到一旁：“不光是錢，還有個事兒我得跟你交代一聲。”
兩人來到樓梯口，見四下無人，他才小聲道：“我聽研究組的人說，前天他們的重要材料被人看過，咱們廠已經被特務盯上了，說不定已經有特務滲透到廠裡，你爸正為這事兒心煩呢。”
“這事兒你也警醒著點，彆整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什麼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阮海洋心頭一凜：“特務？”
“你小點聲。”
副廠長看看四周：“人還沒抓到，可彆到處說。我跟你說就是提醒你，你爸現在處境不好過，你多體諒體諒。有啥事兒過去這陣子再說，彆跟他鬨。”
阮海洋心已經涼了一片。
他想起來他爸前些天丟的兩萬塊，還有後來拿回家的錢。
心裡隱隱有個不好的猜測。
阮海洋從廠裡出來，表情陰鬱。
他爸這次如果想讓他去抵這個罪，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不管他的猜測是真是假，都要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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