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父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阮廠長了。
小雨出這麼大的事,他的工作都被連累了,阮廠長那邊還不得趕緊撇清關係。
自從調查組進來之後,廠裡氣氛緊張,誰都要夾起尾巴自保。
好在他手上有阮廠長從前違規操作的證據,許多大額款項都是他批條出的,看在這些把柄的份上,廠長應該會幫他一把。
尤父一會兒都坐不住,立刻起身,踩到椅子上,從紅木櫃頂搬下來一個木箱子,撬開木箱,裡麵是他珍藏的兩瓶茅台,兩盒老普洱茶。
“酒倒沒什麼,這茶還是當初抄家的時候藏起來的,特級普洱,以後都見不到這麼好的。”
尤家從前是酒商,當初抄家的時候,光家裡的值錢物件拉了五車才拉完。
這兩盒茶,還是當初尤家老父親藏下來,想留給女兒當嫁妝的,後來女兒私奔,沒了音信,這茶就由尤父繼承。
尤母也舍不得:“這茶我還想著留著給你兒子娶媳婦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要是被革職,他能娶個什麼好媳婦。”尤父不滿。
尤母:“正吃飯呢,你吃完飯再去。”
“不吃了,趕飯點廠長在家,再晚怕見不到人。”尤父說著,拎著酒和茶就出去了。
阮家正在吃飯,看過電視裡的報道之後,阮母道:“小雨這姑娘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一開始賣蝦害得咱兒子進去,現在竟然敢賣人!”
她杵了阮廠長一下:“尤家要是再找你,你就把這個婚事給我推了,彆說她出這麼多事,就算沒出事,咱兒子現在扒上京城靳家,想要什麼樣家世的媳婦沒有,何苦跟她糾纏不清。”
“想當初訂婚的時候,我就瞧不上她,麵黑個兒矮,一身土氣,穿上好衣服也擋不住小家子氣。”她埋怨道,“當初要不是你說尤主任有用,我也不能同意這門婚事。”
阮廠長:“先在說這些乾什麼。”
正說著,外麵響起敲門聲。
“阮廠長在家嗎?我是老尤。”
阮廠長當即就放下碗筷,阮母拉著他:“去躲起來,我就說你不在。”
阮母笑臉盈盈拉開門:“尤主任,巧了這不是,老阮剛吃完飯,說廠裡有事,回廠裡去了。”
見尤父拎著兩瓶茅台,她順勢就接了過來,笑道:“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快進來坐。”
尤父來求人辦事兒的,雖然不舍得,但還是將禮物遞過去,態度謙遜:“那廠長沒說,啥時候回來?”
“這可沒準兒,有時候快,有時候慢,有時候一晚上都回不來。”
尤父是來求人的,禮物已經拎到了家裡,再去廠裡找人,不好開口,隻能尷尬道:“那我等會兒?”
阮母當即就掉下臉子:“等會兒也行,就是我這一會兒得出去辦點事,你看這……”
尤父:“那勞煩嫂子跟廠長說一聲,就說我來過,等明天我再過來。”
“哎,行。”
尤父走後,阮廠長從屋裡出來,看到桌上的酒和茶:“他的事不好辦,你拿人家禮乾什麼,禮收了,還不得把我纏上。”
“怕什麼,他閨女害我投資的錢虧了多少,我拿他兩瓶酒,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她不在意,“你就是不給他辦事,他還能去告你受賄?”
她不滿道:“茅台還行,這兩盒茶瞧著包裝都爛了,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也好意思拿過來。”
阮廠長翻了翻兩盒茶葉:“你懂什麼,他家是有好東西的,這茶你彆動,明天讓海洋給靳老拿去,就說是意外得的老茶,讓他品鑒品鑒。”
“尤主任要是再來,你就說我出差了,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
……
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全都被公安帶走,判刑的判刑,關押的關押。
情節不嚴重的,交了罰款就讓家屬來把人領走,但檔案上已經有了汙點,這些人以後想找工作,可沒那麼容易。
周老板和安思雨的交易被公安查出來,周老板因為有前科,判拐賣兒童,猥褻幼童罪。
安思雨偷來的這個孩子,竟然是船廠保安科長的小孫女。
小孫女正在船廠大院外麵玩,安思雨看人家長的好看,拿一顆糖就把人哄走。
保安科長的妹妹從前和阮海洋處過對象,安思雨回來之後,還到人家家裡鬨過一次。
對方恨安思雨恨的牙癢癢,更不願意給她出諒解書。
安思雨這一次,大概率會被判刑。
餘哲華萬分愧疚:“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是我疏忽了,當初你提醒我,我還以為最多也就是貪汙錢財,沒想到……”
尤安安道:“這次還是運氣好,姓周的為了政績,不敢做的太過分,他是為名,倘若有人為財,後果更加可怕。”
後世她看過這種新聞,有人會為了侵吞國家撥下來的資金,謊報人數,甚至故意將孩子們的肢體打斷,戳瞎毒啞,就為了騙取殘疾補助金。
餘哲華想不到這些,她能理解。
剛過來那特殊的幾年,經濟才剛剛放開,人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蘇醒,大部分財產還都屬於集體。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