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就是你這丫頭站得太近了,所以隻能看見眼膜前的東西,但是呢……這個世界可不止是隻有一麵那麼簡單哦。”——
中年大叔喪氣的碎碎念在身後響起,支寐無隻覺得厭煩,所以沒怎麼聽進去這家夥在念叨些什麼,但眼前的一幕景象確實讓自己豁然開朗——
畫室裡的架子裡有很多畫,明明是對準同樣的模特,進度確實有所不同,她這才意識到“進度”這個詞,立刻用眼球去追蹤祖翀明的畫——
「已經完成了。」
她下意識覺得“好快”,明明其他同學還停留在初稿甚至線稿階段,他卻已經是幅成品了。不過她記得畫好像不止是看畫沒畫完來決定完成與否的,連忙拉個個走廊上路過的女生問話:
“同學,麻煩你幫我看一下,這幅作品已經畫完了嗎?”
她一股腦地舉起祖翀明的畫,然後推到女生眼前,女生也是一愣,然後環視了一下屋內的大人們,忽地緊張起來,不好意思地試著判斷:
“那個!這副作品看起來已經很完整了,但是如果作者本人願意的話,說不定還會再進行二次修改什麼的……具體的話、具體的話還是要參考作者本人的意見呢!”
支寐無瞧得出她的緊張,急忙示意她不必這麼在意:
“啊,小妹妹,我們不是在為難你啦,就是大致幫我們看一下這個作品距離完成還有什麼階段就可以了……你看,我們都不是美術專業的,怕這副畫還沒畫完……”
女生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睛,仔細瞧了一下那幅畫,下意識說出口:
“欸?是曉光同學的畫……”
支寐無覺得詫異,脫口而出:
“啊?你能看得出來嗎?很明顯嗎?”
女生又立馬緊張起來,紅著臉擺擺手:
“啊,不是的……因為朱曉光同學的畫很出名,所以我們一早都來看過了……倒也不是鑒定的程度啦……”
支寐無不知道這個女孩在謙虛些什麼,隻是覺得起碼美術生在畫作鑒賞上要比自己專業,正狐疑著打量起那幅畫時,聽見了女孩稍微鎮定一些的補充:
“如果是問朱曉光同學的那幅畫的話……那他一定是已經畫完了。”
支寐無忽地看向女生突如其來的篤定,再次讓人家慌了神,連忙擺手:
“啊,不是那樣的……我的意思是,朱曉光同學的畫一般不作二次修改的,這是他的個人風格。”
“哦……”
支寐無在疑惑中送走了女孩,這才將畫連同畫板一起放在地上,脫線地說了句:
“那他還畫得挺快的啊。”
“當!”
“誒呦!”
頭上忽然被人來了那麼一下,支寐無捂著頭不滿地看向始作俑者,抱怨道:
“韓銘你乾嘛啊?”
「已經直接叫我名字了嗎?」
韓銘骨子裡還是糾結於老派的長幼尊卑,難免在意這個,可惜在支寐無這一代人眼裡沒有那麼重要的上下級觀念了。但那一瞬而過的不滿也沒影響此刻應儘的職責:
“你不是來辦案的嗎?那就多動動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