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裴天佑倆人的車離開，桑喆頻頻偷看陳夏的側臉。
“……你看什麼呢？”陳夏本來想當沒看到，但桑喆的視線實在太明顯，陳夏無奈問出來。
“真的放過他？”
這種黑漆漆的天，還是在山上，想乾掉他們太容易了，保證一點證據留不下。
“懶得跟他計較而已，有一種……殺了他反而成全他的感覺。”
桑喆點頭，她能理解。
比起裴天佑的處世觀，她更敬佩張助理那樣的人。
“而且比起裴天佑，我更恨那個瘋子。”
裴天佑和他們說了那個瘋子的消息——
逃獄後，他帶著在獄中結識的一乾兄弟，往東逃竄，如今在最靠東的基地——遠洋基地落腳。
而且不單單是落腳，他在那裡做起了船舶生意，由於海平麵還在上升，他的地位也與日俱增，在遠洋基地的影響堪比光文之於蕭山基地。
而且，那個瘋子在蕭山基地有安插人手。
明麵上的，是潘金展手下私兵裡，有幾個逃犯和那個瘋子有關係。
但私下裡沒查出來的，據裴天佑觀察，應該還有。
目前蕭山基地是九大基地裡最有前途和希望的一個，與之相比，遠洋基地太靠東，現在就已經麵臨著海平麵吞噬的風險，所以他們會提前派人在這邊培植人手擴散影響力，倒也正常。
不過裴天佑說，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基地目前管理層變動，所以沒有太理會這事。
隻是裴天佑本人把那瘋子的事視為汙點，一直關注，生怕那個瘋子日後在蕭山基地也同光文一樣形成禍患，所以調查了一些資料，知道陳夏會在意，特地給他拿過來一份。
因為裴天佑已經引咎辭職，接下來就和潘夢在基地當普通人，之前基地管理上的事，以後就不會再過問了。
潘家剩下的東西都被潘夢接手，雖然是個爛攤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是有些財產和生意在的。
二人在潘家財產之外，也在10區買了房子，以後會安安生生做生意過日子。
裴天佑說起這些的時候，潘夢一臉溫柔地注視著他。
桑喆覺得潘夢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或者可以說，大概是潘家最厲害的一位了。
潘老頭已經死了。
前幾天死在了基地醫院裡。
他本來就一堆基礎病，因為突然短缺了常用藥，同時碰上長途遷移、一係列天災，所以身體垮得厲害，後來好不容易養好一些，又突然中風偏癱。
襲擊桑家小院可以說是他用儘了生命力的一招。
在執法隊帶著罪證找上門時，聽說潘老頭的臉色就一路走向灰敗，再沒好轉過。
結果執法隊也沒能給他走了正經程序，讓潘老頭在基地醫院裡直接待到了咽氣。
於是潘家很多公事私事的處理都是潘夢進行的。
還以為會是個焦頭爛額、垂頭喪氣的模樣，結果今天見到她和裴天佑上門來，看她的樣子，潘家如今的大事小情，竟似乎對她一點兒不好的影響都沒有似的。
不管怎麼樣，12區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
如今已經是二月，日最低溫度維持在零下四十多度，並沒有入春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