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並不是傳統的和式布置,也不是歐式風格,反而更偏向中式。
黃花梨木的茶幾,雞翅木的屏風上畫著唐朝的仕女圖,紫檀木的書架散發著陣陣清香。
君度臨床而坐,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透入,在書頁上灑下點點光影。
青瓷茶杯霧氣氤氳,裡麵棕色的茶水是金駿眉,君度拿起淺啜一口便放下,抬手微微推遠了些。
啞奴並沒有走遠,立刻將茶杯拿下,換了綠茶來。
君度沒有分給他一絲視線,心中卻可惜那杯茶,他拿起綠茶喝了一口,像是很滿意一般眯起眼睛露出淺笑:“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啞奴關上門離開。
君度將書翻過一頁。
——哎,我果然還是喝不來綠茶呀……
他手上的書是那位先生的藏品之一——《紅樓夢》甲戌版。
他細細讀了三四頁,正巧,書頁便是第七十四回,他看著探春的那句話,笑了笑,將書頁翻過後合上,便放下重新去書架上挑。
書架上其他書都帶著明顯的政治目的或是教化目的,君度並不喜歡看,但為了在烏丸蓮耶麵前刷好感值,他還是拿起了烏丸蓮耶早年最喜歡的書。
坐回窗邊慢慢地翻,思緒卻隨著林中的鳥叫聲飄遠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本書被他翻完,他重新起身去拿另一本。
麵前的茶水依舊是溫熱的,啞奴們總是能悄無聲息地替換掉冷透的茶水,然後換上溫度適宜的。
君度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正欲繼續‘拜讀’大作,執事敲門進來:“大人,白蘭地大人希望與您一同看書。”
君度起身將書放回書架,接著走到門口:“我不喜歡和彆人一道。”
說著,他走出門,卻見白蘭地站在門外含笑看他:“君度,好久不見。”
“不久,上午剛見過。”君度語氣不善,“您請吧,我先走了。”
白蘭地此刻換下了白大褂,咖啡色的風衣顯得他格外風度翩翩,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襯得他斯文至極。
君度:衣冠禽獸。
書房外的走廊並不狹窄,扶手邊站著啞奴擦拭灰塵,君度稍稍側身想要走過,不聊白蘭地卻伸出手來。
君度條件反射將人朝欄杆上抵,白蘭地頓時半個身體懸空。
執事和啞奴站在一邊,好似不打算插手二人的恩怨。
白蘭地被他扼住了脖子,此刻嗓音發澀,但嘴角依舊掛著笑:“君度?你這是做什麼?”
君度將人拽回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鬆開手聲音裡透露出嘲諷:“實在抱歉了白蘭地大人,生理反應不能控製,還請您多擔待。”
“這是當然,不過有句話你說錯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是先生的旨意。”白蘭地的脖子上被君度手上的戒指劃出一道血痕,但他毫不在意。
君度笑了:“先生從來不會錯。”
白蘭地也笑道:“的確如此。”
二人相對而去,貝爾摩德不知何時從三樓下來了,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見到君度下來,她對他招手:“快過來小君度。”
“貝爾摩德。”君度也笑著快走幾步。
在外人麵前,二人從不會透露對方的真實姓名,這是二人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