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ya,你這是做什麼?”諸伏景光低聲咆哮,“你知不知道,這是違規的!”
“事急從權。”林霄臣不知何時從沙發上起來了,他上前扯開男人的衣服,撿起一旁的匕首就朝著心臟的位置插下去。
手法利落到諸伏景光不由得皺眉,甚至,他久違的感受到了在組織中潛伏時的危險感。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蹲著的林霄臣動作,一時間,不知為何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林霄臣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他直直剜出一坨肉來,他將肉切開了,從裡頭拿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林霄臣起身去廚房泡了濃鹽水,將芯片泡進去,端著玻璃杯給諸伏景光看。
諸伏景光接過那個杯壁上留著血液的玻璃杯,也不看芯片在杯中浮浮沉沉,隻緊皺著眉看林霄臣,他正要開口,就見林霄臣對他搖頭。
二人就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等候了半個小時。
諸伏景光手指緊緊捏住水杯,杯子在他手中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破裂開來。
他瞪大眼睛,凝視著眼前的人,心中卻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那個人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宛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無法窺視其中的真實情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陌生感愈發強烈起來,諸伏景光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對這個人的了解是否真的足夠深刻。
月色如水,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裡,照亮了林霄臣那張因劇烈運動而顯得異常蒼白的臉龐。
此刻,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發青,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氣息。突然間,林霄臣彎曲了嘴角,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為什麼這麼看我,很奇怪嗎?”
奇怪?諸伏景光不禁在心中自問。
是的,他確實感到奇怪,但究竟是哪裡奇怪呢?
是奇怪林霄臣殺人時的果斷狠辣嗎?還是奇怪他解剖時的嫻熟手法?亦或是奇怪他和君度一樣,將人命視為草芥般微不足道?
諸伏景光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奇怪些什麼。
或許,這一切的奇怪之處都源於他對林霄臣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殺人或許隻是事急從權的選擇,解剖可能是久病成醫的經驗,而將人命視為草芥也許隻是因為經曆了太多生死離彆,導致內心對於生命的珍視程度逐漸降低罷了……
然而,這些解釋並不能完全消除諸伏景光內心的疑惑和不安。
“殺人是不對的。”諸伏景光半晌憋出這一句。
林霄臣彎彎眼角,依舊不搭話。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公安的人來了。
他們驚詫於站立的二人間奇怪的氛圍,但都很識趣的沒有多問,將男人的屍體裝進裹屍袋扛下去,又走到了諸伏景光身邊:“先生,這杯水……”
“拿走吧。”諸伏景光將水杯遞給他,血液凝固,他的手沾在了杯壁上,一時間有些難分離。
公安的人很快離開,諸伏景光卻沒有走,他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