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城去見了烏丸蓮耶。
這幾乎是他唯一的辦法。
古老的宅邸內,黑沉沉的陰影之下,黑暗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般籠罩著每一個角落。
烏丸蓮耶好似已經等待許久,他那原本就顯得乾癟枯瘦的身軀,此刻更是被陰影所吞噬,隻隱隱約約地透出些許輪廓來。他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縱橫交錯,深刻得讓人觸目驚心;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但同時又閃爍著瘋狂與決絕。
蒼老的聲音仿佛是從一個破舊不堪的風箱中擠出來一般,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顫音。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卻又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散在這無儘的黑暗裡。
風燭殘年,不外乎如是,偏偏他想逆天而行。
“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君度將頭埋得更低。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起身退下了。
==
夕陽西下,餘暉如金,逐漸染黃了半邊天空。
此時,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心的辦公大樓裡,原本安靜肅穆的氣氛漸漸被打破。
坐在辦公室內埋頭苦乾了整整一天的公務員們,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般,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計劃起下班後的活動,其中不少人提議一起去附近的小酒館小酌幾杯,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林霄臣照例推掉了所有應酬,憑著心臟不好不宜情緒激動這一點,就能幫他屏蔽許多無效社交。
回到公寓時,左右鄰居都還未下班,林霄臣也沒有吃晚飯的胃口,匆匆啃了兩口乾麵包後倒頭就睡——沒睡成。
有人用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背,如果那是槍,隻要扣動扳機,子彈就能射穿林霄臣的後心。
“林警官,您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了,您哪位啊?”
“是嗎?小心我一個炸彈讓你上天哦。偉大的警察先生。”
“hirooooo。”林霄臣直接起身,轉身正對著黑漆漆的槍口,“你快憋不住笑了。”
諸伏景光笑了笑將手槍收起:“其實這樣也挺危險的,畢竟,萬一擦槍走火了呢?”
“我可不信你會犯這種錯。”林霄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而且,我聽到你取出子彈的聲音了。”
伴隨著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諸伏景光重新將子彈填充並上膛:“你的警惕心越來越低了hayasi,聽說你和鬆田他們吵架了,是不是真的?”
“明知故問。”林霄臣起身與諸伏景光擦肩而過,“怎麼今天來找我了?研究所的事情我可沒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