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呢……成熟過了頭啊……”交談室裡隱隱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我收回視線,沒有探究的打算。
狹小的警局大廳裡,我原先蜷縮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毫無疑問,櫻子被她的父母領走了。
關於她所說的“能夠尋找到舊物”的異能力【往日】,儘管非常心動,但到底也隻能略帶遺憾地與之擦肩而過了。
…
伴隨著從異能力實驗室被救出來的兒童一個個被家屬領走,警員依然聯絡不上津島家,人間蒸發、渺無音訊。仿佛他們從來不曾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我在警署附近的臨時庇護所裡住了下來。
庇護所的原身是一間生意不佳的旅館,因為地理位置偏僻,來往的旅客並不多,但老板娘並未因此鬆懈敷衍,每一間房間都被打理地井井有條、清爽舒適。
據我的觀察,想必這跟她是個熱愛生活的熱心腸有關,她熱衷於擺弄植物、精於烹飪,常常會送些零食和茶飲給借住的孩童和附近一帶的流浪兒。
我與五個孩子被分到了一間室內。或許是因為我的沉默寡言,他們不愛與我交談,私下裡,還會偷偷形容我身上帶著一股陰森森的鬼氣。
我並未放在心上。
隨著他們一個個被接走,偌大的房間再次隻剩我一人,我忍不住地想,也許我身上真的存在一種陰森森的鬼氣,它詛咒了我,讓我隻能孤身一人。
日子如流水一般劃過。
在我日複一日的耐心等待下,宣判結局的法槌終於還是先一步敲下了。
那是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日光溫和地掃過窗台,老板娘正在為樓道裡的花束澆水,這時,一個一直以來對我照顧有佳的警員姐姐登了門。
我心中有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同期的孩子僅剩下寥寥幾人,我便是其中之一。
津島家遲遲沒有任何線索,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警署不會一直好吃好喝地免費供養一個沒有身份的孩童。
另謀出路。
麵對一眾未成年人,這條“出路”無非隻會是福利院一類的場所。
她的做法也驗證了我的猜測。
“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警員姐姐朝著老板娘揮了揮手:“這孩子,我就先領走了。”
“去吧,去吧。”水珠從花灑傾瀉而下,她笑著對我說:“一定要找到家人呀!”
警員姐姐開車駛過了幾小時的路程。期間,她試圖與我搭話,但我卻隻是盯著窗外,記錄著沿途的風景和城市。也許見我性格沉悶,她便打消了這一想法。
最終,車子在一間荒僻的福利院門口停了下來。
院長等一眾人早已等候在門口,想必已然是知道了我的到來。
她原本在交接完“任務”後便可以直接離開,或許是沒忍心,走之前,她拉住了我,半蹲下身,輕柔地將我的額發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