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彼時母親尚且在世,還冠以“津島”一姓的我曾與亂步有過一麵之緣,在溫泉山莊的梅樹下,少年神情困惑,他問我為什麼還在津島家,明明在那裡會死去,而後又篤定我一定會離開那處。
他的話語中潛藏著母親會在冬日前離去的深意,我曾因此感到惶恐不安、如履薄冰,甚至在無數個深夜裡翻來覆去,反複咀嚼著那幾句箴言。
後來的幾年裡,這些“預言”果然一一得到了實證。
…
在我片刻的失神中,流浪貓早已叼著火腿竄回了暗巷。我一邊遺憾地想著和它之間到底是少了點緣分,一邊抱著洋桔梗站起身來。
麵對著亂步,此時的他似乎正與當年的他身形重合,依然是纖細的身材、清秀的臉頰,眉眼間含著天真雋永的笑意。
那句“果然再見”出了口,我又喟歎似地補充道:“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亂步理所當然地說道:“作為名偵探,我當然不會忘記推理過的任何案件~”
“這樣嗎。”被“名偵探”這般孩子氣的自稱擊敗,我笑了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如初見時帶給我的感覺一般,像一個……用極端理性的銳利和稚童般的天真混合而成的,詭譎又和諧的個體。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您具有讀心術、預言術一類的異能力,原來是推理。”
聯想到那時與亂步見麵時,幸子也正在身邊……也許他正是從她的身上看出了破綻也說不定。
“不是普通的推理,是超推理——超推理,異能力。”他略帶不滿地糾正我,從口袋裡掏出眼鏡,正想戴上,忽然間一記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亂步。”
“剛剛和小川警察登記案件,一轉眼就見不到你的人了。”
我循聲望去,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著青色和服、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羽織,銀白色的發混亂地搭在肩上。
像是劍客的裝扮。
瞥見來人,亂步尾音微微上揚,很像在撒嬌:“社長~抱歉,案件不是已經解決了嘛,真是麻煩,隻是簡單的仇殺案,既然已經知道了凶手,後續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做好了!就算是海鷗也能夠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吧!”
社長?
是什麼企業家嗎。
“亂步,找到凶手的行蹤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算了。”
正當我思索之際,青年的話停頓了一秒,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透著一股習武之人常備的壓迫感:“這位是?”
“您好,我叫早川澪。”我抿了抿唇,報上了我的姓名:“目前……”
即使與亂步有過幾麵之緣,又因從前的巧遇而對他心有好感,但一貫的謹慎讓我沒有吐露出黑手黨的身份。
我的話沒說完,卻又不知道該補充一句怎樣的後綴。
亂步貼心地補充道:“是我當初在郵局送信跑腿的時候認識的哦。”
他們對我的話並沒有太多的深究,青年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報出了他的名字:“福澤諭吉。”
我在腦內搜索了一圈異能者資料庫,無比確信在我所看過的資料裡,並未見過他和亂步。
“亂步先生!”
像是應證無法處理的案件似的,不遠處,一個氣喘籲籲的人跑了過來,我定睛一瞧,來人果然穿著一身警服。
“亂步先生、福澤先生……”
亂步撇嘴,沒好氣地說道:“既然已經將凶手鎖定了,去常去的醫療事務所等待就好了,按照凶手的傷病史……”
“不、不是,亂步先生,不,不對,不全是……”小警官有些語無倫次:“凶、凶手鎖定不了,剛剛,在廣場的花園中,又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
氣氛沉寂了一秒。
亂步不知何時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動過青色的弧光,亂步的神情嚴肅了許多。
聯想到亂步所說的超推理,不難猜測「偵探」也許就是他這時候的工作。
留在此地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我抱洋桔梗的手緊了緊,禮貌地說道:“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之後……希望還能與您再見。”
福澤諭吉向我微微頷了首,亂步忽然說道:“等等。”
我頓住腳步。
“社長,你有帶名片的對吧?”
聞言,福澤諭吉默默地抽出一張卡片。
亂步看也沒看,一股腦兒地將其塞到了我手裡。
“它會幫到你的。”他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黃昏下,三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卡片上的字似乎裹著一層溫柔的紗,我仔細觀摩,這是一處我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武裝偵探社。
不知怎麼,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白發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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