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時我就想,如果能夠瞻仰一番早川小姐的尊容,也就死而無憾了!”
不。
“……我一定會做到的。早川小姐,不論是什麼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不對。
“……即使,赴湯蹈火、即使死亡……我不會害怕的。”
不對!
——我能相信你嗎?
關於小鬆杏的回憶如疾馳播放的舊電影,一幀、一幀,不斷在腦海裡翻湧,敲打著心臟最柔軟的部位。
她笑起來的樣子、信誓旦旦承諾的樣子,關心懇切的樣子。
我無法做到完全不動搖。
如果朝夕相處的兩年時光隻不過是用“崇拜”作為外殼編織起來的謊言,如果每一次眼瞳深處的關懷和克製不住的擁抱是打消我本不存在的疑慮的演技。
如果她不曾站在我這一邊。為什麼要聽從我的、向我遞來織田作先生的情報?為什麼會向外科醫生傳送我被關起來的消息?為什麼會事事妥帖、關懷備至。
不對。
絕對不是那樣。
如果隻是森先生調度到我身邊的人,出發點如何、最初如何得知我的消息,我並不想追究。隻是,“她是叛徒”這一想法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說服我。
我抬起頭,平靜地說道:“你在撒謊。”
如果她不是叛徒,她不會辜負掉我的信任。那麼說謊的目的隻有一個——
即使我和森先生的交談看起來不像是在談判,但我們彼此都清楚不過,它的本質就是在交換籌碼。由森先生拋出的「好處」和「真相」,於我而言是「負債」。
我需要代價去支付這份「負債」。
假如我認同小鬆杏至始至終都隻不過是徹頭徹尾的欺騙,那麼自然會舍棄掉這份信任,也自然而然地舍棄掉外界的希望。
這也意味著「孤軍奮戰」,意味著我需要拋出手中更多的底牌。
——即使死亡,我不會害怕的。
相信她。我那麼想著。
我深呼了一口氣:“就算語言會說謊,生理反應也不會。我相信她。”
況且,很長一段時間裡,小鬆杏極度害怕太宰,如果假設是他查出了些什麼,並與她談過話,那麼也能夠解釋地通她害怕的原因。
而她後來能夠直麵太宰,甚至於在我出差時能夠同他喝一杯紅茶。也許,這也能夠成為佐證這一「假設」的論據。
我看著森先生,輕聲說道:“……我想,她來到我的身邊,也許的確是您的安排。但目的並不是為了看著我做了些什麼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