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富貴家,朱碧霞在內室給女嬰喂奶,富貴坐在客堂抱著兒子,正喂著男嬰吃米粥。
林峰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道,“富貴哥,我家女娃兒放這裡,奪了金寶的口糧了,令他吃不飽奶水,委實對不住了!”
劉富貴對他笑著道,“沒事的,俺家金寶壯實,可以吃些米粥了。小女娃子那般小,應多喝些奶水。”
“恁也莫覺得對不住,下午,恁送那麼多肉,還有魚、豬肘子給俺們,俺還未感激恁呢!”
“這麼多葷的,俺們就是在過年也不可能買這好多菜,頂多買二斤肉做個紅燒,或是殺隻雞燉湯。”
“平素裡,不年不節的,俺們是不會去集市上買肉的,除非村裡有人殺豬,這才能多吃幾回豬肉。”
“今兒個,恁一下子拿這麼多葷的,比俺們過年時還要多!俺們感謝你,給俺們送來這麼多肉。”
“傍晚時,俺做了肘子燉花生仁,那叫一個香喲,俺與媳婦兒好久沒吃到這個味了!”
劉富貴還沒說完,朱碧霞已抱著女嬰出現在客堂,林峰見此,對她道了謝,便抱著女嬰出了院子。
劉富貴瞧著他的背影,喊道,“明日記得早些抱娃過來,不必給娃喂小米粥,今晚碧霞吃了豬蹄湯,明日的奶水定會更多。”
“好。”林峰回應了聲,消失在夜色中。
林峰進了院子,瞧見張翠蘭坐在八仙桌旁的長凳上,那年輕婦人坐在邊上的矮竹椅上,張翠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聊天,正想透話問出她是哪個地方的。
林峰走近,張翠蘭的話題一下子轉到他身上,淡然道,“廚房都收拾好了,剩下的飯菜也已放進了櫃子,並用盤蓋住了。恁無需掛心。”
“對了,那紅燒肉怎個那般鹹?恁給那倒了愣多鹽巴?”
林峰訕訕道,“半包不止了。”
張婉如見這有趣的村戶人家,心底的陰霾起了一絲漣漪。幽幽地瞟了一眼男子,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再把眸光移向張翠蘭,見她那張一言難儘又無奈的表情,她悄悄地低下了頭,不敢有任何表情。
張翠蘭繼續道,“恁怎的把肉做的那般鹹?其餘的菜倒做的甚好?”
林峰繼而訕訕道,“隻紅燒肉是我煮的,其餘各菜都是瓦匠師傅弄出來的。”
張翠蘭明了,站起身來,道,“明兒個,恁把那一盆子肉倒進乾淨的鍋裡,再加一大盆水,煮一會兒,撈起肉,再把水給舀了。”
林峰一手抱住女嬰,去拿一個大銅盆,對張翠蘭道,“是倒滿這一盆子水嗎?”
張翠蘭瞪大瑞鳳眼,白了他一眼,無奈道,“算了,明日俺過來處理,恁隻需熱了其餘的菜飯、吃了便可。”
“那有勞劉嬸了!”林峰說完,見女嬰睡著了,忙把她放進搖籃床裡。
張翠蘭招呼著矮竹椅上的年輕婦人,揮手道,“恁隨俺一同回去,就在俺那屋住下。俺家裡隻俺一人,當家的與俺那兩小子住在鎮上,他們一月都難得來一趟,恁來了,當是陪俺作伴好了。”
“好!”張婉如輕聲應道,隨著她出了院了。
翌日,林峰吃過早飯,給女嬰收拾了一番,便抱著她到了富貴家,把她交給富貴媳婦,又回到了院子。
他打來水,倒進大木盆裡,開始清洗衣物。
張翠蘭端來一盆子芥菜,昨晚上收拾一番後,她從櫃子裡找出一壇子芥菜乾,用兩個銅盆裝水浸泡,經過一夜,此時已完全浸透了。
林峰見她們進來了,忙停下手裡的活,淨了手,微笑道,“嬸子這般早、就過來了!”
“嗯。”張翠蘭應了聲,便走近堂屋,把銅盆放在八仙桌上,對他道,“俺先幫恁把這肉烘芥菜給弄好了,等會兒,俺還要去菜園子了,忙起來,可就顧不上恁了,還有她,既然是恁救的,那就讓她留在恁這兒,幫恁看著點女娃子,恁也好騰出手乾彆的。”
“好的。”林峰應道。
他瞄一眼年輕婦人的背影,繼而又洗起了衣服。
張婉如跟進了廚房,幫著燒柴火,張翠蘭麻利的洗淨鍋,再把紅燒肉倒進了鍋裡,倒了一湯盆水,剛好半鍋,蓋盆,水煮開後,便用竹婁子撈起肉,放進一個乾淨的銅盆裡,把鍋裡的水倒了,再把一大盆芥菜乾與紅燒肉一塊倒進去,加適用的水,用小火燉熟。
她交待一番後,便回了自個家裡。拿了鋤頭、戴著草帽去旱地乾活了。
張婉如謹記她的話,用小火煮著,時而翻炒均勻,時而加少量水,繼續蒸煮。
待芥菜乾熟透,她用筷子夾起品嘗,味道一點不鹹了,就是少了些味,她從櫃子裡找出一瓶醬油,倒了一些,翻炒均勻後,再次品嘗,這次味道就很好了。
她把鍋裡的菜全部舀了起來,裝進了銅盆裡,再用另一個乾淨的銅盆反扣過來蓋上了,再把這盆子菜端進櫃子裡。
檢查了一下灶台裡的火柴,見熄了火,便來到院子裡。
院子裡,林峰在綁一條麻繩,綁好後,用濕布擦了擦,便把床單鋪在上麵曬,繼續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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