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兒子,周氏險些咬碎了一口牙。
方才還緊緊依偎在裴衡玉懷裡的謝婉不由得使勁兒一推,誰知沒推動裴衡玉,卻將自己推出了他懷中,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可方才的呼救聲已經引來了不少人,不知不覺早已經將他們圍在中間,其中還有不少男丁,有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她白皙的肩頭上。
謝婉急忙拉了拉衣服,可聚在她身上的目光仍叫她無地自容,周遭的閒言碎語更是讓她羞憤難當。
沒有預想中的公子惜美人般的傾身相護,平日裡的冰清玉粹、不惹塵埃,如今碎的徹底。
向來愛美人、惜美人的裴衡玉,也因著方才謝婉的那一推,和那一句極小聲的“怎麼是你?”,眼中的點點星光散儘。
不知何時,周圍的議論聲竟毫不遮掩了起來。
無非就是表小姐渾身濕透,即便是三公子為了救人,也將她抱過了、摸過了,更何況表小姐可是緊緊依偎在三公子懷中好久,這名節也早就沒有了。
如果不嫁三公子,便沒人可嫁了。
但三公子是定了親的,正妻尚未進門,不管是妾室還是通房,都不能過了明路。
且裴衡玉身為帝京紈絝圈兒中拔尖兒的,即便是玩,也更多的是在風月場所尋歡作樂,倒是有兩個通房,但都是伺候在身邊的大丫頭,正式的名分也還是沒有的。
可若要娶表姑娘,莫說謝婉一介孤女,沒有高貴出身,更沒有強有力的娘家相助,在國公府也是寄人籬下,是決不能為裴衡玉正妻,但即便為側室或妾,也不能像那兩個通房一樣沒名沒分。
若是謝婉有幾分魄力,當即剪了頭發作姑子去倒也能保全她的名聲,隻是……
陸舒容的目光放在謝婉身上,隻見她無措的看了看四周,時不時有男丁按捺不住帶著幾分色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叫謝婉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這樣一介孤女,沒有娘家依仗,毀了名節又無枝可依,對周氏沒了利用價值不說,如今更是一個燙手山芋,周氏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待她。
若有色膽包天的男丁欺辱了,周氏說不得會將計就計以此將她送出去,也省去了麻煩。
陸舒容看著周氏臉色蒼白,已然是騎虎難下。
這麼多人看著,若對謝婉置之不理,隻怕落人口實,但若是讓自己兒子納了謝婉,隻怕會毀了兒子的好親事。
裴衡玉自是沒想到自己好心救人還被人嫌棄,雖然沒有大哥那麼優秀,但也不差吧?
本就是家中老幺,從小便是被多溺愛些。
自然是被眾星拱月般的捧著,謝婉的一推便大大挫傷了他的自尊心。
本想著納她作側室或貴妾,對她也算有了交代,也不至於耽誤了她的名節還被人嫌棄,但如今看來,倒是不必。
裴衡玉站起來拍了拍已經濕透了的身子,“表妹既然有心避嫌,那我便不耽誤表妹,想來日後定有好去處。”
隨即向周氏拱了拱手,“兒子去換一身衣裳。”
“三表哥……”謝婉本欲拉住裴衡玉的衣擺,剛抬起的手在周氏森冷的瞪視下悻悻放了下來。
周氏心裡暗“呸”一聲,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還敢沾染她的兒子?
枉費她好吃好喝的待著!
陸舒容眉峰微挑,戲也看夠了,清了清嗓音,冷聲道:“今日這事兒誰也不準說出去!若走漏半點風聲,我定稟明了母親,將嘴碎的一頓板子之後發賣!”
眾人聽著陸舒容的話,隨即齊齊應下。
但這麼多雙眼睛瞧著,這麼多張嘴,即便真的傳了出去,又哪裡是那麼好查的?
陸舒容這一番話,也不過是做給人看罷了,免得落人話柄。
“愣著乾什麼,還不扶表小姐回去,換身衣裳,再熬些薑湯。”好笑的看了謝婉一眼,陸舒容這才嚴聲吩咐。
謝婉直到被人扶起來都沒反應過來,明明都計劃得好好的!
早就派人盯著裴詞安,一知道他今日早早的回府,便去準備。
她為他采蓮子落水,他入水相救,二人衣衫儘濕緊緊相擁,不管大房的人願不願意,她勢必成為裴詞安的人。
且說不得還會因為采蓮子一事,讓裴詞安對她愧疚又憐惜,借此站穩腳跟,再給他生一個兒子。
直到被人扶著起來,謝婉忍不住環視一圈,她的人明明稟報說裴詞安來了花園,怎麼如今半個人影都未見?
陸舒容看著在地上留下的一串虛軟腳印,還有灑了一地的蓮子,心中暗笑。
又看著依然蒼白著臉,雙手緊握成拳的周氏,提步上前。
“恭喜三嬸要親上加親了。表姑娘與三弟雖然不是自小相識,但也是遠房表親,表姑娘又得三嬸疼愛,今次說不得是天賜良緣。”
“你!”周氏咬著牙,怒瞪著陸舒容,“是你搞得鬼是不是!”
陸舒容狀似驚訝的後退一步,忽然麵上有些委屈,“三嬸怎麼空口汙蔑人?我怎麼會知道今日表姑娘落水,又如何知道三弟會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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