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蘿乃賢陵侯獨女,因著先帝在位時,賢陵侯作為來使以辯口利辭之能,不僅止住了與鄰國的戰亂,又保全的大辰的威嚴,對於對方的無理要求更是言辭駁回,無損大辰國土分毫。
先帝大悅,不僅親封了“郡主”,還親賜了封號“敬琰”給尚在繈褓中,出生還不足一月的顧青蘿。
賢陵侯除了正妻之外雖有妾室,但不許她們生育,又心疼妻子生產時凶險,因此膝下除了顧青蘿便再無彆的子女。
這也就養成了顧青蘿直爽中帶著幾分嬌蠻的性子,向來傲氣十足的她雖然是裴嘉然和裴微雲的親大嫂,但兩個小姑子平日裡沒什麼事也不往她那裡去。
顧青蘿雖然疑惑也沒放在心上,隻當兩個小姑子內向,又敬畏著她的身份,不敢過分親近。
因著二夫人何玉竹在裴家三個兒媳中出身是最低的,乃商戶之女,可自己的兒媳又是出自侯府,因此即便是作為婆母,對於顧青蘿也是有幾分怯意,平日裡也少同她說話。
如今她已懷孕七個月,也少往前院去,特彆是知道陸舒容因“早產”失了孩子之後,顧青蘿便更加收斂了性子,待在自己的院落中安心待產。
至於大房那邊將外室接回來的事,隻聽過就算,也沒放在心上。
……
書房中,寒生立在一旁伺候筆墨,神思卻飄出了好遠。
實在不是他伺候主子不用心,而是他早就將墨磨好,可看著世子手中的筆已經沾飽了墨,卻遲遲落不到紙上。
跟了世子這麼久,著實沒見過主子這樣子。
看著裴詞安不知道第幾次拿起筆,可筆尖懸停在上好的宣紙上方,再一次遲遲落不下去。
無奈的看著豆大的墨汁滴在宣紙上,染出大片墨團。
寒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得,又浪費一張上好的宣紙。
看著裴詞安鍥而不舍的再一次用筆沾飽了墨,寒生大著膽子出聲道:“世子,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裴詞安眸底一冷,薄唇又抿得更緊了些,嚇得寒生立刻眼觀鼻鼻觀心。
與其說是心事,其實更多的是疑惑。
明明隻想習字,可眼前總是閃過方才在私宅時,陸舒容微冷的麵色,每每一想到,心中總覺得隱隱作痛。
可若認真感受,卻又什麼都沒有。
更何況方才一路,其實他幾次主動搭腔,可向來溫順的妻子卻好似沒聽見一般,更叫他氣悶。
這種感覺,是裴詞安平生未曾有過的,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抬眼看見手邊的茶盞,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陸舒容給他送來的清茶和綠豆糕。拿著筆的手緊了緊,猶疑片刻才吩咐道:“去,叫廚房做一份紫蘇玉蓉糕給少夫人。”
寒生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因為在私宅時下了少夫人的麵子,正煩惱著如何哄人。
嘿嘿,早說嘛,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有點經驗的!
花園專門澆花的小紅,偏門婆子的孫女杏兒,還有在廚房幫忙的玉枝,見了他,可都是高興得很呢!
寒生搓了搓手,討好的笑著,“世子,小的雖不長進,但女人的心思還是知道的,這送東西自然要送到人家心上,可親自送才有誠意,少夫人才會不舍得推開。”
“原諒?”裴詞安聲線又寒了幾度,“我需要她原諒?我做什麼了?”
不悅的擰著眉,不過就是提醒她秦紅螺懷著身子,稍稍寬容些,若是流產了,她亦不好交代,怎麼就錯了?怎麼就得道上歉了?
如此想著,麵上更寒,沉下嗓厲聲道:“還不快去!”
裴詞安的話好似一顆鐵球砸在寒生腦袋上,嚇得他急忙縮了縮脖子,“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站住!”裴詞安看著寒生老鼠一樣的就要跑出去,沉下臉色,擰著眉,又生硬的補了句:“一會兒端過來。”
寒生一愣,忽然咧嘴笑開來,“得嘞!”
一同陪著老夫人用了晚膳後,陸舒容也沒有問裴詞安今日在哪裡休息,隻是簡短的說了句“早些休息”,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與裴詞安這幾年,為了成為他的白月光,可以說是費儘了心力,若說她完全不動情,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那種完全冷心冷情的人,雖說任務失敗,但到底裴詞安沒有做出讓她傷心欲絕的事。
今日他沒有偏著秦紅螺,隻覺得裴詞安這人還行,能處!就這樣相敬如賓的做一輩子夫妻也不會覺得難受。
可下一瞬,他就當著秦紅螺的麵給她沒臉,隻叫她憋得慌!可這個時代,又不能對著丈夫發火,更不能打他……唉!
隻是秦紅螺若不敲打,她進府後不安分不說,若婆母知道了,恐怕也會被她責備沒有主母威嚴,看顧不好國公府。
長此以往,她還不得騎在自己頭上?
且愛情這玩意兒沒就沒了,反正即便有了也不會讓她更長壽,可她本就是正妻,若被一個外室壓一頭,這憋屈的日子還怎麼過?
陸舒容環顧房間一圈,眉眼一沉,無趣!真是無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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