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皇帝在朝堂上下了旨,裴詞安正式入刑部,任刑部侍郎。
裴詞安領旨謝恩,亦向聖上推薦了新的大理寺少卿人選。
剛下朝,裴詞安一路上就受到了不少同僚的恭賀,雖然正四品的刑部侍郎品階不是很高,但裴詞安不過二十有二,年紀輕輕便任此職,眾人皆知這是新帝有意扶植,所以裴詞安的官位絕不會僅止於此。
同一日,國公府亦收到不少拜帖與賀禮,雖然裴家一向不喜鋪張浪費,裴詞安升職一事,原想著設個家宴,請個戲班子,大家一起樂一樂,慶祝一下便好。
可看著一疊疊拜帖,幾乎堆了半個院子的賀禮,若不答謝,倒顯得國公府不知禮數。
因此這答謝宴,自然也就落到了陸舒容的身上。
幸好有之前杜氏派來的兩個嬤嬤相幫,雖然事務繁雜,但也算井井有條。
六月十日,國公府開宴,身為長房長媳的陸舒容自然要早起,除了準備宴席,還需接待女眷們。
“小姐,前麵就是國公府了,您今日打扮得這樣漂亮,到時必定大放異彩,到時候世子一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葉芷芙早早的派人去陸家打聽,直到陸家動身之後,她才出發。
今日是她第一次去國公府,定然要在眾人的期盼中翩然而至才是。
稍扶了扶頭上的簪子,今日她特地起了大早,精致打扮一番,定然要將所有人都比下去,特彆是陸家兩姐妹。
葉芷芙想到陸舒容,眸中劃過一絲輕蔑。
“我和世子的親事如今帝京中人儘皆知,今日打扮得再出眾也不為過。”
想到大難不死的陸舒容,葉芷芙眸光暗了暗,“想那陸舒容剛生了個死孩子不久,身材必定臃腫不堪,氣色也必定差,今日定要讓世子知道他當日選錯了人!”
“這是自然,小姐你傾城絕色,如今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帝京中沒幾個人能比得過的。”
對於煙柳的奉承,葉芷芙很是受用,眸中的傲色更濃了些。
“母親。”
陸舒容看著今日母親氣色很好,不複之前的病態,身旁的陸舒顏也是一番精致打扮,落落大方又帶著一抹女兒家的嬌俏,倒是很符合婆母心中兒媳的樣子。
真是懂得討巧。
陸舒容勾了勾唇。
“你爹和你弟弟在前院,經過上次之後,你弟弟倒是比以前收斂不少。”
陸夫人說著握住陸舒容的手,“這些日子你看著總算是將氣色養回來了些。”
陸舒容笑笑,“女兒在國公府好得很,婆母對我也是幾番誇讚。”
母女二人寒暄了一會兒,陸夫人又忍不住誇了陸舒容幾句,陸舒容這才命人將她們帶了進去。
隨著外院小廝一聲“安遠侯府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到!”陸舒容揚著笑迎了上去。
安遠侯府長房主母是杜氏的表姐,如今安遠侯府雖是從三品,但無實權,這幾年,裴家起勢,安遠侯府與國公府往來得更頻繁了些。
“蘊涵,好久不見。”見江蘊涵帶著兩個妹妹跟她見禮,陸舒容趕忙將人扶了起來,“還有映雪,若汐都長高了不少。”
江蘊涵今年剛滿十六,江映雪和江若曦是雙生子,今年才十歲,帶了點嬰兒肥,一副小孩子的可愛模樣。
姐妹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陸舒容,蘋果似的臉甜甜一笑,“大表嫂姐姐真好看。”
陸舒容一愣,這是什麼稱呼?
江蘊涵捏了捏兩個堂妹的臉,“表嫂就表嫂,加個姐姐算是什麼意思?”
性格比較活潑的江若曦吐了吐舌頭,“因為表嫂年輕又漂亮,感覺像是姐姐一樣。”
陸舒容被這童言童語逗得笑開了,抬手招了兩名婢女帶她們下去玩。
江蘊涵看著陸舒容,心中依然酸酸的,但已經不像當初那樣看不慣。
“聽到表哥升遷,長姐很是高興。可她即將入宮為妃,現在是不能隨意出閨閣的,於是叫我帶了賀禮來。母親也想著長姐入宮後便難以相見,所以這些日子能陪著就陪著。”
“多謝表姐一番心意。”陸舒容點點頭,笑著將她帶了進去。
她知道江蘊涵是喜歡裴詞安的,可是裴詞安待江蘊涵與裴嘉然、裴微雲無異。
更何況裴詞安以前那個性子,隻怕是半點不解女兒家心意。
雖然她剛進門時,頭一次見江蘊涵明顯感到她眼中的不善,但隨著江家大姑娘被選入宮中,便知裴家與江家不會再有任何姻親。
一家得皇帝器重,一家送了女兒入後宮,兩家若再有什麼,隻怕聖上疑心。
也是自那時起,江蘊涵便收了心思,幾次見她也和善了許多,隻是見到裴詞安時,仍按捺不住眼中的留戀。
帶了江家幾個姐妹進去,便聽興陽侯府的人到。
嗬!這下裴詞安的妾室算是湊齊了。
陸舒容笑了笑,腳下刻意放緩。
葉芷芙扶著煙柳的手下了馬車,每邁出一步,皆是大家風範。
又因著今日精心打扮,哪怕是發間一根不起眼的銀釵,也是巧奪天工,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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