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陸舒容一睜眼,就見著裴詞安正坐在桌邊,晚膳也才剛上了一半,都是熱氣騰騰的。
因著她上一次懷孕聞見腥味兒就難受,莫說是魚蝦,就連那等烹飪好的海參、鮑魚也聞不得,因此裴詞安便吩咐這些日子膳食多以清淡的蔬菜為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惟兒……”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裴詞安以食指按住了唇,“從今日開始,容兒什麼都不必操心,什麼都不準想,隻要好好休息,和咱們的孩子安安穩穩便好。”
也許是同她一樣想到了他們第一個孩子裴念瑄,裴詞安坐在床頭將陸舒容擁在懷中,輕柔若羽毛的吻落在她額上,含著幾分難以言說的心疼。
“這一次有我在,定會好好護著你們母子,咱們的孩子也會平安降生,好不好?”
陸舒容抬眸看著裴詞安眼中的點點星光,忍不住眸中一濕,緊緊的回抱住。
“好。府中的事務我已經交給青蘿代為打理,她說她也會待到我生產。至於蚌池的事兒,這些日子我都帶著玉露和玉壺,暫且交給她們,想來應該無事。還有……”
陸舒容正說著,便被裴詞安的薄唇壓了上來,也恰恰好止住她的話。
並未深吻,隻是輕輕蹭了蹭,誰料卻是比平日的纏綿更磨人。
“瞧你,剛說了不讓你操心,一下子又想這麼多。”說著給她披上外衫,橫抱起陸舒容就來到了桌前,卻未將她放在椅子上,而是讓她好好的坐在自己懷中。
“這也太過了……”
裴詞安一笑,“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府中至寶,如何小心嗬護都不為過。”
說著將端上來的紅米飯端到陸舒容麵前,自己則吃著一般的白米飯。
這陣子滇州多雨,紅米本就珍貴,如今產量更少,竟是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
但裴詞安依然命人將紅米從滇州弄了來,每月運來沁州一次,專供陸舒容一人用。
“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紅米即便再營養也不必如此,”看著裴詞安碗中的白米飯,陸舒容作勢就要撥出一半來,卻被裴詞安按住了手。
“忘了我剛才說的?”夾了些菜在陸舒容的盤子中,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她愛吃的,這些東西在帝京並不稀奇,但在沁州已屬奢侈之物。
“如今什麼都沒有你和孩子寶貝。”
陸舒容點點頭,又不自覺的瞄了眼裴詞安帶笑的唇角,看了看手中的紅米飯,竟覺得小小一碗米飯卻重似千斤。
沁州的事一處理完,裴詞安便上了折子稟報,且沁州仍是需要一位水軍統領,恰好裴硯修也在此,知道顧青蘿會帶著女兒久留,因此想破了頭也想留下。
裴詞安早就看出了裴硯修幾次來找他欲言又止的心思,自己已經闔家美滿了,又如何能忍心看弟弟孤家寡人,整日裡抓心撓肝兒的?
因此便奏請皇帝不必頭痛的另選人來,不若就讓裴硯修任了沁州的水軍統領。
裴硯修得知哥哥成全,大為開心,拽著裴詞安就要與他一醉方休。
誰知裴詞安一揮衣袖,拂開了裴硯修的手。
“你大嫂初孕,還是莫要讓這些酒氣擾了她。”說著走了兩步又停下,“你若是想讓青蘿回來,也該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