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裴詞安擰著眉,忍不住嗤笑一聲,“還是彆去浪費時間了,那日正好休沐,帶你和孩子們出去踏青如何?”
陸舒容接過他的外衫仔細疊好,任由裴詞安將自己拽進懷裡,“可是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看著她實在是很感興趣,裴詞安無奈的搖搖頭,“好。”
……
顧玉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一家規格不小的酒樓借場地給她,說是能吸引大量的文人公子成為這裡的常客。
想來滿腹才華若無美酒相左總覺得遜色幾分,且帝京中清貴公子頗多,自然喜歡玩些高雅之物,於是便同意了。
顧玉雖然知道不少名詞佳句,但奈何筆下功夫不好,想以滿腹才華名動帝京,配得一手狗爬的字兒可不行。
因此顧玉專門高價雇了寫字好的書生來代筆,雖然對方要了她二十兩銀子,但想到以此能贏得裴詞安青睞,便不將這二十兩放在眼裡。
不僅如此,還發了很多請帖,雖然顧玉此時隻是一個平頭百姓,自然沒人想要去看,但聽說裴詞安會去,因此一個個打算去瞧瞧。
他們自然不覺得有幾個女子能像國公府少夫人那樣詩書滿腹,但能因此與裴詞安搭上線卻是不錯的。
因此那一日,酒樓出乎意料的客滿盈門,顧玉則專門命人搭了高台,自己則站在高台上,吟上一句,便叫那書生寫上一句,高高掛起,供眾人欣賞。
酒樓老板也是極會做生意的,將最好最顯眼的位置留給了裴詞安與陸舒容,且還奉上瓜果小食和點心,比其他人的要精致得多。
顧玉今日特地穿了件素色衣裙,還上了妝,少女的身子正是最纖細玲瓏的時候,一支白玉簪斜插入發,將自己打扮得素雅高潔,宛若空穀中一支獨自綻放的幽蘭。
看了眼與陸舒容十指緊握的裴詞安,顧玉也不惱,反而憐憫一笑,就好像陸舒容已成下堂婦一般。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話音一落,目光掃過眾人,看著他們驚異的目光,勾唇一笑。
瞧瞧,果然被驚豔到了吧?
哼!沒見識!
隨即又張口道:“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
瞧著台下一片鴉雀無聲,就連裴詞安也驚訝的看著她,顧玉臉上儘是得意,又一鼓作氣吟道:“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顧玉話音落下,揚眉看著眾人。
這樣的詩詞,他們聽都沒聽過,看著他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
顧玉唇角揚得更高,眉間傲氣十足,等著他們讚歎。
“這、這些詩詞……”
“諸位覺得如何?”顧玉出口雖是謙和,眉眼卻忍不住得意,哼哼,驚豔死你們吧!
“裴世子,你覺得如何?”
裴詞安眉梢一揚,看了眼顧玉,勾起唇角,又轉頭看著陸舒容。
顧玉看著裴詞安,眉間的得意簡直要溢出來。
瞧瞧,詩書滿腹的才女,誰不愛?
如此想著,便情意綿綿的瞧著裴詞安,等著眾人稱讚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這不是五味閣裡麵刻著的嗎?”有人終於忍不住,極其鄙夷的道:“隻要去過五味閣吃飯的人都知道,這些詩詞都在五味閣掛著,且還有更多更好的。”
“對啊!那些都是裴少夫人摘錄下來的,還標明了出處,這、這也不是你的啊?”
“就是,連字都不會寫,怎麼還偷彆人的東西當才女呢!”
“你們胡說!”顧玉急得在台上直跺腳,“你們怎知……”
忽然定定的看向陸舒容,指著她的手不斷的發抖,“難不成、難不成你也是……”
陸舒容搖搖頭,“這些詩句雖然好,但不問自取視為偷,又怎能貪圖他人的功勞。”
回頭看向裴詞安,“你說得對,還不如帶著孩子去踏青遊玩,平白浪費半日。”
裴詞安輕笑一聲,踏青也好,鑒賞詩詞也好,不過是陪著她玩鬨罷了。
拉著陸舒容便離開。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已經上了馬車的陸舒容掀開簾子一瞧,隻見不少人將瓜子兒、點心,甚至還有酒水往顧玉身上砸。
還未及掩唇低笑,卻見顧玉瘋了一樣的衝到馬車前麵,張開雙臂不讓他們走。
“你又是做什麼?”裴詞安本就對顧玉頗為反感,如此更是惱怒,一掀車簾嗬斥道:“還不讓開!”
顧玉卻倔強道:“你該喜歡我的!該喜歡我的!那種做出雍容姿態的女人你本來就膩了,像你這種清貴世子就該喜歡我這種無權無勢、自由奔放的女子!”
陸舒容聽罷再也忍不住,下了馬車,與裴詞安並肩而立。
“姑娘說笑,可知每一個清貴氏族皆不是平地而起,哪一個不是經過幾代甚至十幾代點滴而成?但凡氏族中人誰不知其中艱辛,又怎能為了區區一個女子不顧數代基業?”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