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怎麼回事?”
陸舒顏臉色一白,咬著牙道:“什麼怎麼回事?我是詞安哥哥的女人,這孩子自然是……”
“還敢胡說!”陸舒容一擰眉,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肚裡的孩子是誰的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淮之的!”
“淮之……你竟叫他淮之……”
陸舒顏似乎被“淮之”二字刺得受不了,下顎隱隱顫抖著。
表字不是誰都能叫的,反而是最最親近之人才可。
聽著陸舒容稱裴詞安為“淮之”,心裡的最後一絲情意也斷了,卻又有一分釋然。
她不想再總是望著他的背影,也希望有一個人能如詞安哥哥對姐姐那樣向她而來,擁抱她,緊緊握住她的手,再不鬆開。
卻總又覺得或許她再堅持一下,多看一眼,說不定他就會回頭。
陸舒顏沉下眼皮,肩膀也隨之頹喪了下來,“孩子是李勳的,我和他早就有了情意。”
“李勳?”
瑾兒想了想,急忙道:“是二小姐小時候的西賓先生的兒子,二小姐七歲以後,便不宜在接觸外男,所以便辭了西賓先生。李勳,正是他的兒子,與二小姐年歲相近。”
陸舒容點點頭,“原來如此。”
“你隨詞安哥哥去沁州之後,我有一次去進香時,馬車差點撞到他,他亦在帝京外租了間小屋準備明年的科舉,一來二去的,我們便熟絡了起來。”
陸舒容看著她的肚子,微微勾了勾唇,男女情意,不就在一來一往之間?
“你們剛說的那藥是什麼?”
陸舒顏對紅豆吩咐,紅豆急忙取了藥來,巴掌大的盒子中,隻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黑色丹藥。
“李勳說這是假死的藥,不會傷及胎兒的,我若有意,便服下此藥,到時與他一起離開。”
“怎麼?他不考試了?”看著那枚黑色丹藥,陸舒容忍不住握緊了帕子,一股惡寒油然而生。
“他說他可以為了我放棄的!”說到此,陸舒顏不由得握拳,心中一瞬間開闊,好似看了到什麼,眼睛晶亮的看著她。
陸舒容懶得與她爭辯,隻問著身旁的霜兒,“大夫可來了?”
“已經來了,正在外麵候著。”
無需多時,兩名大夫便被霜兒引了進來,細細查看,才道:“啟稟少夫人,這丹藥是真的,但極為難得,百金一顆都算是占了大便宜。”
陸舒容聞言,不覺將目光落在陸舒顏身上,淡淡道:“這次你倒是會選人。”
“自然!李勳是不可能騙我的,你……”說著忽然一頓,“你害怕我上當受騙?怕他害我?”
不可置信的看著陸舒容,“為什麼?若這丹藥為假,或者是毒藥,一屍兩命豈不是更好?”
陸舒容看著她,揮了揮手,遣退了眾人,隻看著陸舒顏道:“你奪我姻緣,盼我難產,我失子你卻籌謀要嫁進來,無異於在我虛弱時給我一刀,若有心性有一分不堅,隻怕當日便隨孩子一起去了。又聯合外人損我名譽,一樁樁一件件即便是殺了你也無妨!”
陸舒顏麵色一白,眼底有些瑟縮,“那你為何……”
陸舒容緩緩呼出一口氣,“報仇確實痛快,但我也不願因著一時的痛快,讓我成了渾身戾氣之人,若是越陷越深,凡是隻為自己考慮,益我者留,損我者殺,這樣冷血之人亦是我所不喜,又怎能甘願成為那樣的人?”
看著陸舒顏輕歎一聲,“我隻是煩你,卻不恨你,也不想殺你。但你若結局不好,我亦不會生憐。”
看著陸舒顏身子輕晃,陸舒容軟下嗓音,“而且淮之將我護得極好,你亦沒有真的損害我什麼。保你一命,不過是怕父親母親會傷心。”
陸舒顏聽著,不覺紅了眼眶,“他們隻關心你,不會在意我的。”
“怎麼不會?”擰眉看著陸舒顏,“母親不知為你暗地裡哭了多少次,你卻隻知怨恨。”
“我……”眼中朦朧,隻看著陸舒容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想想怎麼跟淮之說。”
陸舒顏張了張嘴,那聲“姐姐”終究是沒有叫出口。
還不待陸舒顏站起來,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衝進來的是慌張的裴詞安,“我聽說你請了大夫,可是不舒服了?”
裴詞安動作極猛,亦將陸舒顏一撞,但自己卻未察覺。也幸虧她急急的扶住了桌角,才未摔倒。
“我沒事。”緊緊握住裴詞安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瞧你,這麼慌慌張張的。”
看著她無恙,裴詞安才舒了口氣,恢複了幾分往日的穩重,“我隻是擔心你,我……”
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陸舒顏,隨即擰起了眉,微涼的開口:“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舒顏看著他們緊緊交握的手,心忽然也不那麼痛了。
“我會簽和離書。”
“你說什麼?”裴詞安吃驚的看著陸舒顏,忍不住揚起嘴角,又看了看陸舒容,“都是容兒的功勞?”
陸舒容麵上也是驚愕,但隨即便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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