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詞安帶兵出征很是讓人振奮,但振奮的大多是百姓,還有朝中的某些武將罷了。至於其他的人,則各懷心思。
因著裴詞安本就得皇帝器重,年紀輕輕更是身居高位,暗地裡已有不少人不滿,但卻未能抓住他的錯處,也隻能按捺不發。
再加上皇帝有意提拔新人,裴詞安亦器重賢能,多在皇帝麵前舉薦,是以不少本能通過關係入仕的世家子現在隻能謀個微末差事,因此也暗暗記恨上了裴詞安。
年關大雪封路,運送糧食本就不易,又加上今年一些州縣突發災荒,更是需要糧食,國庫中的糧食更是拆了東牆補西牆。
即便皇帝在早朝上多讓大臣們募捐,但卻被不少人諫言應以大辰安定為緊要,為了一兩個女子隨意發動戰爭已非明君所謂,又怎能苦了大辰百姓?
要不然就是哭窮,實在拿不出多餘的糧食,皇上震怒,但憑著宮中儉省的那些也是杯水車薪。
今日又在朝堂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一些老臣子們曆經兩朝或三朝,皆是老神在在如滾刀肉一般,年輕的即便有能力卻缺乏人脈,實在是有心無力。
“皇上消消氣。”
皇後去了禦書房,看著砸了一地的東西,一個眼神便讓人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才捧了盞熱茶放到龍案上。
“那些臣子懷有私心,一心為了一己私利,自然不會輕易相幫,隻盼裴相死在邊疆才好。”
看著皇帝忽然緊攥的拳,又安撫的握住他的手,“可有人希望他死,便有人希望他活不是?”
“你什麼意思?”皇帝疑惑的看著皇後,眸底微動。
“臣妾聽說咱們的丞相夫人已經賣了自己的七成嫁妝,想要為南境多籌些糧食、藥材。國公府眾人亦出力不少。”
皇後抿了抿唇,忽然跪了下來,“臣妾鬥膽,已經將宮中所用的糧食、藥材的五成送到陸舒容手中,現今她也找了門路從他地弄來了各項物資,隻是這些東西現在極其搶手,那邊卡得緊,沒有文牒恐不會輕易放行。”
“皇後快快起來。”急忙將皇後扶了起來,“想不到陸舒容一個弱女子竟然有此氣魄,朕的皇後也是,讓人歎服!”
“放心,朕這就手書一封,以助你們二人一臂之力,再調遣將士,好好看守這些東西,莫叫有心之人毀了去。”
“多謝皇上。”皇後莞爾一笑,依偎在皇帝懷中,“隻是咱們日後要吃得辛苦些。”
“這有什麼要緊!”皇帝握緊了皇後的手,“大辰和邊境的安定才最為重要。”
……
陸舒容變賣嫁妝籌集糧食、藥材的事不敢隱瞞,早早稟明了裴懷和杜氏,亦得到了國公府大力支持。
一開始還有人企圖壓價,可被善良的百姓堵在門口好一通鬨之後,也隻能以正常價格買賣。
更有不少人主動將自己的存糧或多或少的捐了出來,更讓陸舒容感動不已。
“夫人,這個給你。”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幼童,拿著一個有三隻拳頭那麼大的布包遞給陸舒容。
“這是?”陸舒容看著布包,蹲下來與小男孩兒平視。
“這是我和妹妹省下來的糧食,我娘說這些能讓邊疆的叔叔們填飽肚子。”小男孩兒眼神真誠,將袋子放到陸舒容手裡。
那布包雖然不重,卻沉甸甸的壓在陸舒容心上,讓她眼中濕潤。
“這怎麼行?你還這麼小,應該多吃些好好長身體才對。”陸舒容說著,就要把布包塞回小男孩兒手裡。
“可是……”小男孩兒皺皺眉,正努力想著說辭,卻見一個婦人領著小女孩兒急忙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