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了。
弗裡德裡希歎了口氣,在那之後,港區又經曆了不少風風雨雨。
以她來看,沒有像神羅那樣最終分裂,已經是奇跡。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選擇了獨自離開,化名叫弗裡德裡希。
她還記得,自己離開的那一天,普魯士和艾爾賓的眼神——
那是不解,失望,還有看待背叛者,懦夫的眼神。
嗬,弗裡德裡希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她還有被這樣注視的一天。
上一個被這人用這樣不解的眼神看著的,大概還是那位主教。
鳶尾的孩子們還是太不成熟了。她搖搖頭。
不過她是問心無愧的,畢竟普魯士,艾爾賓,裡希特霍芬,殷麥曼這些孩子,已經被她培養的足夠優秀。
她已經足夠放心。
但弗裡德裡希也沒有想到,沉寂如此之久的港區,在她回來之時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已經不是用衰敗和落魄可以形容的了。
而是活在薛定諤的貓口中的慘白。
她看著周圍飛舞的玻璃碎片,其中不時有畫麵閃過。
有的是戰爭,有的是背叛,有的是絕望。
她搖搖頭,看不出意義的畫麵罷了。
既不是她所經曆,大概也不會是她的未來。
弗裡德裡希轉了轉她那華麗的手杖,接著邁步向前。
她眯起眼,看著遠處那輪永遠懸停的落日,大概有了些想法。
於是向著落日黃昏走去。
她最後看著自己的懷表,可惜的是,自從回到這裡,她的懷表就一直是停轉的狀態。
似乎這個世界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弗裡德裡希搖頭否決了這個有些可笑的想法。
如果真的沒有,那麼不能倒流的決策算什麼。
她繼續向前,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總之,是經過了破碎的高塔,看過了萬千雨滴緩緩飄入深淵,最終,迎著那片永不落下的暮光,到了由碎片組成的透明之海邊上。
她停了下來,決定暫時休息一下。
真是奇怪的世界,永不落下的黃昏,還有永遠慘白的天空。
她捧起一把碎片海水,很柔和,居然真的給她一種水的反饋。
於是,她展開自己的航行靴,站在了那片海上。
她看著那一捧水,落入海中,消失不見,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和之前,那飄入深淵的雨一樣,沒有任何聲音。
看來這個世界也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