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燈的父母讓燈在柏河三輝那裡留宿一晚也許是對的。
因為三人先是在公路上走了一個小時,花大價錢叫了一輛司機不在意闖紅燈的出租車,又搶在閘機斷電之前刷卡進站,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前往銀座的末班車。
事實上,這也是當天的最後一班電車。
柏河三輝在幾乎空無一人的電車上一點形象都沒有地癱在座位上大喘氣。
平時基本不鍛煉加喜歡熬夜加背著四十公斤左右的燈走了快五公裡路加為了搶閘機負重一百米。
米利堅四等馬鹿都遭不住啊。
“醫生,對不起。”燈小聲地對柏河三輝道歉,臟兮兮的小手戳了戳柏河三輝渾身上下最乾淨的駱色方片馬甲背心。
“……沒事。”
話雖這麼說,柏河三輝在心裡滴血,這件可是定製的,彆說送去洗了,折都舍不得折一下。
“唔!”燈發覺自己的手上全是灰塵和泥土,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收回去。
愛音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背著柏河三輝的提琴包跟著跑了一路,此刻也扶著欄杆氣喘籲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樂隊長跑冠軍第一次在長跑領域敗下陣來。
“燈。”呼吸平穩下來的柏河三輝叫著燈的名字。
“嗯。”想到因為自己的任性害得愛音和柏河三輝忙活一整個晚上的燈乖乖低頭認錯,小手不自覺牽上了柏河三輝的風衣衣擺。
“下次不能一聲不吭就到處跑了哦。”
“好。”
“大家都嚇壞了,立希同學說不定現在都還在找你。”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說對不起沒用哦,我要你認真補償大家。”
“好。”
“好好地學習,好好地練習,live的時候拿出最好的狀態來。”
“好。”
柏河三輝輕輕摸了摸燈灰撲撲的頭,“先不原諒你,到時候兌現你的承諾再原諒你。”
“嗯。”
看著柏河三輝柔和的眼神,燈覺得安心不少,輕輕地用腦袋蹭了蹭柏河三輝的手心。
……
隔天就是周二。
中午放學時分,豐川祥子一如既往地帶著便當推開醫務室的門,就看見一臉班味的柏河三輝耷拉著臉坐在椅子上發呆。
“中午好啊祥子。”
“醫生您終於恢複上班了嗎?我還以為您瞧不起學校付給您的三瓜倆棗呢。”
祥子輕車熟路地打開一個櫃子,裡麵是專門屬於她的小折疊椅,展開之後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
靠著椅背,祥子打開自己的便當,雞排飯和一小堆酸甜蘿卜丁,李曉一大早為祥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