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辰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又不是什麼醜八怪,他的反應至於這麼大嗎?
蘇月嬌一邊在心裡小聲嗶嗶,一邊伸手幫他拍背。
感受到後背上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段逸辰心跳如鼓,呼吸又急促起來,熱意也從麵上蔓延到耳朵。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向旁邊移了兩步。又咳嗽好幾聲,才喘勻了氣。
看他滿臉通紅,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蘇月嬌暗暗覺得好笑。
“是我不好,嚇到殿下了。”
她垂下眼簾,軟軟的嗓音微微發啞,帶著幾分落寞:“我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您就當我沒說過。”
他發怒的樣子太可怕,拿他做擋箭牌的事,蘇月嬌實在不敢對他坦白。
可她又一想,段逸辰之所以發那麼大的火,是因為她的安全受到了威脅。他心裡對她,想來也是有幾分在意的。
蘇月嬌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段逸辰有錢有勢,外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要是真能抱上他這條金大腿,哪怕隻是當個外室,自己也賺到了。
於是,她才拿話試探他的意思。
看他的反應,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在小說裡,男主的人設就是高冷禁欲、潔身自好的人。雖然失望,但也在蘇月嬌意料之中。
段逸辰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向他示好的女子,用的都是比較委婉的方式,她還是第一個當麵向他表白的。
虧他打了半天腹稿,反複推敲,生怕話說重了,她承受不住。
倒不是她不好,隻是他從沒動過這樣的念頭。
在他看來,男女之間相知相許,終身相守,是件漫長而美好的事,不該為著報恩倉促為之。
不待他開口,她便收回先前的話,段逸辰心裡的尷尬減輕不少。
但望著她那張布滿愁緒的臉,又有些於心不忍。
遂清了清嗓子,語氣放柔道:“蘇姑娘切勿妄自菲薄,我出手幫你,與你的出身無關,我不要你以身相許,自然也沒有看低你的意思。”
“對姑娘家來說,清譽何其重要,那樣出格的話,莫再輕易說出口。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恐會生出禍端。”
她一個姑娘家,一會說要以身相許,一會又幫他拍背,言行舉止,實在不合禮數。
許是自幼失去雙親,無人教她這些男女大防,倒教她養成這樣粗枝大葉的性子。
想到這裡,他又開始同情蘇月嬌身世可憐,給她的忠告未加深思便脫口而出。
蘇月嬌:……這種老父親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是。”她垂下頭,老老實實應了,又抬起頭,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他,“殿下的諄諄教誨,月嬌銘記於心。”
目光掃過她無意間露出的一段脖子,那皮膚又白又嫩,如同會發光一般。
他隻覺得口乾舌燥,連忙又倒了杯茶來喝。
喝完後,漆黑的眸子仍落在茶杯之上,像在遮掩什麼似的。
口中問道:“還有彆的事嗎?”
“沒有了,月嬌告退。”
段逸辰沒有出聲,低垂著頭,隻聽得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過了兩三天,蘇月嬌便聽彆人說起,官兵將趙老爺的家圍起來,府尹大人親自出馬,將他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