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漢一路小跑,追著段逸辰出了戲院,出聲叫住了他。
“表哥,等等我!”
段逸辰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外麵風和麗日,暖風拂過,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煩悶。
在樓上看戲時,他就覺得蘇月嬌比起平時,似乎略有不同。再一細看,問題原來出在戲服上。
這不合身的戲服,令她前胸呼之欲出,隻看幾眼,他就覺得麵紅耳熱。
掃了眼樓下座無虛席的賓客,他皺起眉峰,眸中晦暗。
他們盯著她的眼神,就像餓狼見到了肉,令他覺得厭惡。
裴星漢聽戲正津津有味,隻覺得身邊涼颼颼的,一轉頭,就看見自家表兄麵無表情看著戲台。
裴星漢對他了解頗深,一眼就看出,他情緒不對。
裴星漢狐疑地望向戲台,佳人動作優美,嗓音清軟。
要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是今日蘇姑娘的衣服似乎不太合身。
按說戲服寬大,該遮的地方都擋得嚴嚴實實,也無傷大雅。裴星漢想不通,有什麼值得表哥生氣的地方。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裴星漢當即叫個夥計進來,向他打聽幾句。
聽那夥計說完蘇姑娘的戲服被人剪壞的事,表哥的眉頭皺得更深,看來他猜的一點沒錯。
想來是看蘇姑娘受旁人欺負,心疼了吧。
其實裴星漢早就覺得,表哥對蘇姑娘,與對旁人不同。
對心儀他的姑娘,就像見了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但對蘇姑娘的戲,幾乎是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時間來聽。
從前也沒見表哥這麼喜歡聽戲。
不光聽戲,一出手就打賞一百兩銀子,就是要把人包下來,這銀子都夠了。表哥這麼做,不就是想給蘇姑娘撐場麵嗎?
可表哥總是嘴硬,說自己誤會了人家,這才想著做些補償,還警告他不要胡言亂語,敗壞姑娘家的名譽。
在他看來,表兄的種種做法,都說明,他對蘇姑娘動了心。隻是他自己還沒察覺罷了。
這不,戲一落幕,表兄就急匆匆去尋蘇姑娘。
不想卻撞見她被一個富家子弟糾纏。
他故意說了句“誒,蘇姑娘好像被人給纏上了。”就見表哥的臉色比先前又沉了幾分。
話不投機,表哥轉身就走。
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表哥從小沉穩內斂,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看來蘇姑娘對他的影響力確實不小。
裴星漢一邊想,腳下也沒閒著,追上段逸辰,小心問了句:“表兄,你生蘇姑娘的氣了?”
不由自主想起她護著旁人的模樣:“她和朋友閒談,我為何要生氣?”
上次幫她解圍的時候,段逸辰就告訴過她,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找自己幫忙。
今日她被那人糾纏,明明疲於應付,卻護著那人,說他們是朋友。
他們是朋友,他一個多管閒事的外人有什麼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