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辰哥哥的實力,一發不中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故意讓箭脫靶的。
饒是再不情願,昭雲也隻能接受他不願娶自己的現實。
幾乎從懂事的時候起,昭雲便一直盼著能做他的妻子,盼了這些年,未曾想終究是大夢一場。
她咬著嘴唇,捂著額頭,眼淚唰地流下來:“父皇,臣女身體不舒服,先行回去休息了。”
昭雲出生的時候是早產,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宴會提前離席已是常態,不過今日究竟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心裡難受,恐怕隻有她自己清楚。
皇帝淡淡道:“讓婢女找禦醫去給你看看。”
“是。”
內侍宣讀完最後一輪入圍的青年公子名單,皇後突然說道:“昭雲身體有恙,不如等她康複之後再行決選,陛下意下如何?”
知女莫若母,昭雲怎麼想,皇後豈會不清楚?她能為女兒做的,就是讓決選延後,給昭雲留下足夠的時間想彆的法子。
“皇後言之有理。此事便等昭雲康複之後再議。”
第二天,蘇月嬌才邁進天字房的門檻,就聽見裴星漢咋咋呼呼的聲音:“表哥,你在駙馬選拔中的表現,真是出人意料啊!”
蘇月嬌步子頓了頓,下一刻便響起段逸辰那清冷的聲音:“技不如人,我也沒有辦法。”
“你這話拿去騙騙彆人,人家也許會相信。可我分明記得,你十二歲那年蒙眼射箭百發百中的事。”
蘇月嬌抿了抿唇,這段話的信息量屬實有點大。
段逸辰落選了,當不上駙馬了,而且他還是故意的。
一時間腦海中浮現一句話:“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這人一麵讓她繡帕子送給昭雲,一麵又故意落選,蘇月嬌真的看不懂他的真實想法。
蘇月嬌站在門口,猶豫著該不該就這樣進去。
殊不知,段逸辰早就看見門邊那抹杏色的身影。
她眼眸低垂,看上去有點心虛,似乎是在糾結該不該轉身就走。
這樣的她,倒讓他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
“月嬌,你來了。”他親昵地喚她一聲。
她隻得認命地揚眉笑笑:“見過世子殿下,裴公子。”
裴星漢疑惑地看看段逸辰,這段日子他沒來戲院,怎麼覺得表哥與蘇姑娘熟稔不少?
都直接叫上人家的名字了。
段逸辰應了一聲,側頭問裴星漢:“方才說到哪裡了?”
這樣關係到欺君的事,他們兩個談起來一點都不避諱她這個外人嗎?
“想來有好幾日沒見裴公子來戲院了,您最近在忙些什麼?”她麵露微笑,試圖岔開話題。
“前段時間有樁棘手的案子,花了我不少時間。”裴星漢歎了口氣,習慣性地裝起可憐:“幾天幾夜睡不好覺的苦,月嬌你肯定沒嘗過。”
裴星漢話才說完,就覺得表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麼了,他說錯什麼了嗎?他納悶地轉頭看了段逸辰一眼。
“對姑娘家你都這樣自來熟嗎?”段逸辰涼涼開口,“叫蘇姑娘。”
裴星漢一聽就覺得不服氣,他把表哥的朋友當作自己的朋友,叫聲月嬌怎麼了?
憑什麼他就可以叫,自己就不能?
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