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姑母儘管問,小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裴星漢諂媚說道。
“回來幾日聽聞辰兒與一位戲子有染,還將其收作外室,養在彆院,可有此事?”
裴星漢:……
姑父,您都了解得如此透徹了,還有必要問嗎?
不過,他隻敢暗自腹誹,絕不敢大聲說出來。
此時此刻,裴星漢的內心經曆了一場正反兩方的博弈,最終,他牙一咬,心一橫,下了決心。
表哥,對不住了。
姑父姑母指揮軍隊多年,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既然今日找上他,對表哥養外室的事定然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還真有點好奇,這事不是表哥和他泄露出去的,那究竟是誰同姑父姑母說的呢?
裴星漢壓下心裡此起彼伏的想法,老老實實地答道:“確有此事。”
原以為姑父姑母會用摔茶杯、拍桌子等一係列行為表現他們的憤怒,但出乎裴星漢意料的是,他所以為的事,都沒有發生。
姑父和姑母的表情沒有什麼波動,姑母甚至端著茶盞喝起茶來。
他們越是泰然自若,裴星漢心裡越是發慌。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辰兒與那姑娘是如何相識,又是如何在一起的?你且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裴星漢:……
聽姑父這語氣,是將他這個刑部尚書,當成堂前囚犯來審問了。
既然姑父姑母已經知曉此事,裴星漢也就無需再替表哥隱瞞,他清了清嗓子,將憋在心裡的話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那日彩衣戲班開場……”
傾訴之後,裴星漢一身輕鬆地與姑父姑母道彆,沒成想在門口碰見了駕車回來的段勇。
裴星漢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幸好表哥並沒回來,隻有段勇一人,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騎馬離開侯府,裴星漢猶豫著要不要去彆院給表哥報個信。
可一想到他方才對表哥酣暢淋漓的“出賣”,他立刻放棄了心裡的想法。
還是讓表哥自求多福吧。
段逸辰對侯府中剛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情,此刻,看著小心翼翼給他換藥的蘇月嬌,那雙一貫冰冷的黑眸中,蕩漾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情。
蘇月嬌拆開紗布,見他傷口顏色變深,也沒再流血,才放下一顆提著的心。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擔心,段逸辰心中一陣感動:“比起在沙場上受的傷,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用不了幾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