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當羅希亞走出帳篷時,她發現特蕾莎已在帳篷外等候多時。特蕾莎聽到有人出帳篷的聲音,便回頭對著羅希亞笑了一下,努努嘴示意羅希亞朝營地外走。
於是二人便一同走出了營地——走出營地前,特蕾莎履行著安保的工作,緊緊跟隨羅希亞的腳步向前,直到走出營地門口約5米後,特蕾莎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她走到了羅希亞的身邊,二人一同走到了營地不遠處的一座沙丘上。
當特蕾莎站定後,她立馬掏出一張符紙,當著羅希亞的麵輕聲吟唱,符紙在二人麵前消逝,化作了一道透明的屏障,隔絕了二人與外界的所有聯係,也隔絕了羅希亞耳邊如潮聲般永不停歇的雜音。
自羅希亞激活魔劍以來,她便再沒有感覺耳邊這麼清淨過了。
“你展開了結界?”
“嗯,你會因為我可能在結界裡刺殺你而感到害怕嗎?”
“我還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特蕾莎聽到羅希亞這麼說,不禁露出吃驚的表情:“不是吧?好歹現在是為王的人了,怎麼在這方麵警惕性這麼低?”
羅希亞看著特蕾莎吃驚的表情,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她好似想通了一般,才緩緩開口:“抱歉,我隻是一時沒想到特蕾莎會刺殺我的理由。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你的,你會選擇通過這種激進的方式奪權也是可以理解的。”
特蕾莎見羅希亞一本正經地試圖理解她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以後便收起笑容,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我不會刺殺你的,羅希亞。
如果我要刺殺你,在你下午翻出城牆的時候我就大可以對你不管不顧,或者偷偷施咒讓你死在城牆外。所以,你不需要為試圖對你不利的人找理由開脫,即使這個人曾幫過你。”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我從剛剛你的發言中察覺到你有這個傾向。”
然而,此時羅希亞還對特蕾莎剛剛說的話頗有微詞,所以她決定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你不繼續對我用敬語了嗎?”
“你希望我在二人獨處的時候也用敬語嗎?”
羅希亞想象了一下,不禁打了個冷戰:“還是彆了,想想都覺得尷尬。”
“是吧?”
特蕾莎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仰望著天上零星的星光,不發一言。
而羅希亞卻盯著特蕾莎良久,最後冒出一句:“不過,不管怎麼說,隻要看到你還活著,我就已經滿足了。”
“這一點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五年前,我偷偷溜進教堂的時候才想起來,王宮裡也不安全,我走了以後托比沙更不會放過你,所以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頭才終於落地了。”
聽到特蕾莎的感歎,羅希亞心中百感交集。她從一見到特蕾莎開始,心中就已經開始冒出許多疑問,可這些疑問都堵在她的嗓子眼,無法貿然問出口。
譬如五年前特蕾莎明知危險,可為什麼還要前往教堂見艾蕾亞一麵?
亦或是這五年間特蕾莎究竟去了哪裡?又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她究竟是如何在托比沙對咒術師展開的暗殺活動中活下來的?
她為何會出現在瓦特萊?為何會出手守護北部邊境防衛線?
為何特蕾莎沒有第一時間尋求她的庇護?
為什麼如今特蕾莎堅定的眼神中總會流露出一絲外人察覺不出的哀傷?
…………
然而這些問題羅希亞最終都沒有問出口,有些問題其實她心中早有猜測,隻是她出於個人感情想要詰問特蕾莎,從她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從特蕾莎迄今為止的表現中,羅希亞可以看出特蕾莎對她隱瞞了許多事,最起碼特蕾莎的身份絕不會像“單純逃亡的咒術師”那麼簡單,畢竟現如今能在剛開始解除咒術禁令的紮斯提亞斯乘著飛毯戰鬥的人絕非一直在本地待著的人。
她在心中不斷說服自己特蕾莎自有難言之隱,但她同時又暗自覺得她們的關係或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想到這裡,羅希亞輕輕歎了口氣,接著特蕾莎的話頭繼續感歎道:“沒想到我們如今還有能一同觀賞星空的時候。”
然而,特蕾莎卻仿佛看穿了羅希亞的想法一般,突然轉身麵朝羅希亞問道:“你就不想問我些什麼嗎?”
“啊?”
“我隻是將心比心而已。咱們分彆數年,再次見麵卻這麼尷尬著,明明彼此心中都憋了一肚子問題,卻一個問題都說不出來。羅希亞,你不覺得有些好笑嗎?”
“我隻是覺得,或許你想說的時候就會自己與我說了,且貿然開口反而會讓你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特蕾莎聽著羅希亞的解釋,嘴角反而上揚起來,她乾笑了兩聲,搖了搖頭:“看來我們兩個人的想法一樣。
我方才也在等待你主動開口,但是現在我覺得這樣僵持下去是沒有結果的,而且從前我們兩個談話怎麼會介懷這麼多?我看,不如就由我先開口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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