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等下謝天遠開口的時候能說點有用的，要是全是不知所謂的廢話，她會覺得停下來和謝天遠說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希望不要。
沐天一這麼想著。
在兩人都對彼此進行了堪稱漫長的審視後，謝天遠終於率先打破了沉默。
“沐天一，你和我最初以為的不太一樣。”
“我最初很不認可他們向你妥協的行為，但聽了那之後發生的事、切實見到你之後，我多少有些理解他們了。”
“你並非是那種壞的徹底的人，你也不像是那種嗜殺的魔族，你更像是一個走了錯路的人，一個為了道義而殺人的人。”
“你不嗜殺也守信，這是他們和你合作的基礎，也是我們交談的基礎。”
沐天一歪了歪頭，“所以呢？”
謝天遠察覺到沐天一對他的態度有變，和之前的溫星遙一樣很是抵觸，心思微沉，繼續道，
“我想和你放下成見好好談談關於溫星遙的事，我們都希望他過的好。”
沐天一反方向歪了歪頭。
“我確實希望溫星遙能過的好，他對我很好、幫過我很多，我希望能回報他一二，希望他能過的好，希望他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但是我希望的和謝掌門希望的可能還不太一樣，我希望他開心就好，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謝掌門顯然不是這麼想的，謝掌門是希望他按照謝掌門你的想法生過才叫‘好’吧。”
這其中的差彆，莫過於‘按照你希望的方式對你好’和‘按照彆人希望的方式對待你’，前者是‘為你好’後者更多是‘為了彆人好’而非真正地‘為你好’。
謝天遠聽出沐天一話裡是在暗戳戳地指責他想控製溫星遙而不是真地對溫星遙好，頓時皺起眉頭，想要反駁。
“不是這樣……”
沐天一道：“那就麻煩謝掌門好好和我說說你到底打算怎麼為溫星遙好，溫星遙也是百多歲的人了，判斷能力是有的，他拒絕你，總不會是完全因為對你這個人有意見吧。”
聞言，謝天遠一時失語。
溫星遙的拒絕，確實主要是抵觸他這個人，隻要是他給的，就天然不想要，天然要反對。
但僅僅如此麼，就算不是因為這般，他想要給的，溫星遙就真的想要麼？
他想要給的，是給溫星遙一個更好的環境，一條更為坦順的仙路，但這同樣意味著溫星遙要放棄從前的一切。
就算這不是他給出的建議，是彆人給出的建議，溫星遙會答應麼？
在涉及到溫星遙的事情上，謝天遠的情緒波動更明顯一點，隱藏的也不那麼好，所以沐天一幾乎完全讀懂了謝天遠在想些什麼。
沐天一玩味的情緒太明顯，謝天遠直直看了回來，兩人對視上了。
沐天一直接道：“彆想了，他不會答應的，就算是我開口他也不會答應，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會強迫他，你也強迫不了他，放棄吧。”
謝天遠不語。
沐天一覺得沒意思，轉身就要離開。
在快要走遠的時候，聽到身後幽幽傳來一句。
“但我真的希望他能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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