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挺好的。
穆哲火急火燎趕到的時候,剛進院門,就聽見了屋裡咯咯的笑聲。
穆朝笑起來,跟家裡誰都不像,不是穆哲那種從胸腔裡發出的悶笑,也不是宋唯和白顯那種,雌蟲從幼時被規訓的,壓抑的笑聲。
穆朝笑起來,就是純屬樂嗬,因為高興而笑,不用怕過於吵鬨被苛責訓斥,想怎麼鬨騰怎麼鬨騰,想怎麼嚎怎麼嚎。
不過……這也嚎的過於大聲了些,小狼崽子一樣。
一個還沒滿月的幼崽,這體格兒也是夠強悍的,能笑這麼大聲。
穆哲敲敲門,就聽裡麵有腳步聲緩慢靠近。
見到穆哲,格予先微微點頭,又迅速看向他身後。
“宋唯累的狠了,在家裡休息,我讓穆瑾他們回去守著了。”穆哲說著不太好意思,他還是不適應在長輩麵前,聊任何有關性的話題,哪怕極其隱晦,哪怕現在幼崽都已經破殼了,誰都知道這個幼崽是怎麼來的。
“恭喜,升為a級一定很辛苦,後續要按照醫生囑咐補充營養。”格予讓開門,示意他進去,“來接小雪球嗎?在客廳,新買了幾樣玩具,興奮勁兒還沒過去,讓他玩夠了再走吧。”
穆哲確實有些著急,倒不是急著見這個還沒完全混熟的兒子,是急著把兒子接回家後,好去陪宋唯。
可進了客廳。
看見格予說的,足足鋪滿了大半張地毯的那“幾樣”玩具,有布製的,塑料的,鐵質的,飛行器模型,房屋積木,小樹拚圖,甚至有不少雄蟲幼崽專屬的玩具。
不都說蟲族的雌父,對雌蟲幼崽,是嚴厲管教式教育嗎?格予,曾經不是常常把宋唯踹上天花板嗎?不是因為宋知學習成績不好,成天拳頭伺候嗎?
這滿地的,數不清的高價玩具,和怕穆朝磕碰,用棉布包起來的桌角,是怎麼回事。
穆朝被大的小的玩偶圍著,雌蟲幼崽生長迅速,這還沒滿月,幾乎已經能靠著坐穩了,一手掐著毛毛蟲玩偶的脖子,一手舉著激光槍的模型,懷裡抱著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球,口水流了滿下巴,亮晶晶的。
幾天不見,雙下巴更明顯了,格予是真沒少喂啊。
“喝點水。”格予把茶壺放在茶幾上,看看穆朝,估計是怕水灑了會燙到,又快速挪開,放到另一側的櫃子上,“頭兩天來的時候,喝完奶就睡,還總哭,這兩天好多了,能玩一個多星時。就是怕他睡眠時間少,以後生長的慢。”
穆哲現在,說出來不怕被笑話,經過了漫長的刺激的精疲力儘的掏空身體的三次分化,等級提高了,腦子卻空了,發懵,懵的都有點忘了,自己以前到底是怎麼帶娃的了。
可大底,就是喂食哄睡,以及偶爾在宋唯把他惹哭或把他玩兒尿的時候,幫著洗洗衣服褲子。
這會兒見格予把穆朝縱成這樣,一方麵驚歎原來蟲族也有隔輩親,一方麵苦惱以後自己該怎麼帶娃。
由奢入儉難啊,穆朝被格予這般養了幾天,回家後如果隨時隨地鬨著要玩具,不定時定點兒的喝奶,可怎麼辦哦。
穆哲這邊腦瓜子嗖嗖的轉,邊轉邊腦袋空空的撿了個玩具去逗穆朝,想試試自己這親兒子,時隔多天還認不認識親爹。
格予蹲著裝作整理玩具,實際偷偷的瞄著穆哲,心中思緒萬分。
這個家的家主,等級又提升了,走的更高,未來必然看的更遠。不僅是那純黑的罕見的發色,穆哲難得一遇的溫順體貼的性情,也是全蟲族再難遇到的。宋唯如今要事業沒事業,那臉也不護理,這兩個月鍛煉身體也偷懶,也幸虧穆哲閣下對穆朝很是喜歡……
“雌父?”穆哲連喊了兩聲,發現格予居然出神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穆朝太難鬨騰。”
“不,不累。”格予被他喊的回了神,連忙倒了水遞過去,“我去拿背帶?你抱著他不好駕駛飛行器,我送你們回去?”
穆朝側著腦袋聽了會兒,終於靠聲音認出了穆哲,他不明白原先的雄父現在怎麼變了顏色,便試圖抓著穆哲的手指往嘴裡塞,看樣子是想通過味道確認一遍。
穆哲警告似的輕彈了下他的鼻尖,回答格予,“正想說呢,我三次分化把家裡搞的挺亂,宋唯也要休息,家裡要過幾天才能收拾出來,雌父工作上的事情要是不忙,再幫我們照顧兩天?要是忙的話……”
話還沒說完,格予就點了點頭,表示能夠再幫忙帶兩天。
穆哲便坐著,陪穆朝又玩了一會兒,直玩到他眼皮子打架,小身體歪歪斜斜的往下倒時,才起身告辭。
隔著老遠,就能看見院門口有蟲。
數量還不少。
穆哲樂意在生意場上耍嘴皮,講價爭利,互惠互利,這是做生意難免的事情。
可是他向來不喜歡阿諛奉承、溜須拍馬、送禮送情的場麵,除去工作室剛剛成立的那段時間,急需站穩腳跟的時候,靠萬楓和盧老板牽線搭橋,搞過幾次晚會,這之後就再也沒組織過,也沒主動參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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