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年紀小，四肢還發軟。
走的很慢，腿還有點兒羅圈。
倆胖嘟嘟的小胳膊高高舉起做投降狀，卻還是不太能保持平衡，身子隨著邁開的步子一左一右的歪，歪的程度都超過二十度了，偏偏又能準確的在下一步歪回去。
跟個小企鵝似的。
宋唯在小企鵝身後不遠不近處跟著，不抬手護著，倒是也沒催他走快些，隻是跟著。
可這倆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裡，依舊看的穆哲莫名想哭。
他把杯子隨手擱下，掏出光腦來錄像。
穆朝步子邁的越來越大，越來越不穩當，漸漸走出了地毯，踏在了冰涼的地磚上，他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麼的“呀”了一聲，忽然抬頭，看到了穆哲。
下一秒，毫無征兆的，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
穆哲正在錄像，以為宋唯會護。
奈何宋唯沒護，任由穆朝一屁股摔下去。
他不僅沒護，也沒來攙扶，蹲在穆朝身後，欠不嗖抬手戳了下他的小腦瓜子，“小廢物，我像你這麼大都快會跑了。”
“……”穆哲默默把視頻的最後幾秒刪除，收起光腦，洗乾淨手去抱穆朝。
一手兜著娃，一手把水杯遞到了宋唯麵前。
穆朝摔了也不哭，被抱起來後，立刻抱住穆哲的腦袋，穆哲搖頭晃腦的逗他，他就“咯咯”的笑，笑的直往下流口水。
格予給的大包裡，奶粉、玩具、口水兜都有。
嬰兒床卻運不過來。
穆哲在臥室裡轉悠了兩圈，覺得還是不能讓穆朝和宋唯睡在同一張床上，宋唯晚上睡覺攆人，彆再把穆朝給踹下去。
“洗好了？”浴室裡水聲停了，穆哲倚在門邊，觀賞裡麵還未消散的水霧裡，赤著身子擦水的宋唯，“這臥室有點兒小，大的嬰兒床塞不下，小的床我又怕雪球睡著難受，我們這兩天晚上睡客廳怎麼樣？”
宋唯正對著風口吹頭發，風力開的大，呼呼的風把他吹成了潦草小狗，就這麼瞪著狗狗眼瞥了一眼穆哲懷裡的穆朝，“把他撂客廳得了，都會走了，不用看著。”
“……”穆哲笑笑，我就多餘問你。
介於宋唯極其反對睡客廳，一定要和雄主擁抱著，胳膊挨著胳膊腿壓著腿睡大床。
穆哲無奈妥協，給穆朝買了個嬰兒床墊，和一圈護欄。
在臥室靠窗的位置給他席地圍了個窩出來。
這樣睡覺的位置大，還不用擔心夜裡穆朝掉下來摔著。
折騰完畢，都過了十二點了。
穆哲在床上躺好，扭頭，左邊，是滿眼期待的宋唯，右邊，是黑黝黝的一雙裝滿童真的大眼睛。
他抿了下唇，側身和宋唯麵對麵，超小聲，“不能當著幼崽的麵兒。”
“那就把他丟出去。”
穆哲於是又扭頭，和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對視，穆朝剛才被宋唯拎著擺弄了好一會兒，已經困了，胖乎乎的小臉一打哈欠，小嘴就張成o形，特可愛。
“不行。”穆哲抱緊宋唯，“他太像你了，我舍不得。”
要是單說舍不得，宋唯指定當即爬起床把穆朝丟出去。
可帶一句“太像你了”，因為太像你所以舍不得，宋唯手在穆哲身上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不舍的摸了好幾遍，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睡了，沒再提把穆朝丟出去的話題。
可能是長大了的緣故。
夜裡穆哲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幾次，都沒聽見穆朝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