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雌蟲幼崽兩歲半就要入學。
而穆朝,六歲才入學。
重點是,他不僅入學晚,學前跟著倆不靠譜的家長環遊世界,每天兩眼一睜就是玩兒,彆說自學課本了,他連字都認不全。
因為他從小學的是兩套文字。
一套常用的,一套是雄父教的從沒見過的。
兩套文字毫不沾邊,學的混亂又痛苦。
結果就是,兩套都學的馬馬虎虎,勉強能用。
這就導致,他一個六歲的,和一群兩歲半的,成了同班同學。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米裡雌子的幼崽,今年剛滿兩歲半,跟他同一批入學。
嗬,這下子,上學還要帶娃。
搞的穆朝厭學情緒更嚴重了。
可他畢竟年紀大些,學習時腦子轉的快,回回考試都是第一,同班乃至同年級的體能訓練更是理所當然的處於頂尖,學了兩個月,把再往上三個年級的書本都自學完了,拿著寫完的自測卷去找老師,申請跳級。
老師看都沒看,說不行。
原話是,“穆哲殿下交代了,你剛進入校園,應該好好享受和同伴玩耍的氛圍,不用急著上進,等長大了有你辛苦的。要是同班的玩兒不到一塊兒去,可以在校園裡隨意交朋友,老師們對你不會多做約束的,由著你跑。”
穆朝無奈,準備回去和爸爸商量,好歹上個三年級四年級,這樣就不用天天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嘛!回回教務主任從後門探頭,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這很可怕的!
結果,當天來接他的是薑存中將,爸爸和雌父又一聲不響的跑了,說是哪兒哪兒漲水,把一個山穀淹了,可以潛水去看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
穆朝知道,這八成就是借口。
跳級的事情卻也隻好暫時擱置。
其實自從上學後,他感悟挺多的。小的時候,總聽雌父提起以前的“苦日子”,提起外麵雌蟲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挨揍。他那時候總是噘著嘴,覺得這都是雌父為了誆騙他乾家務胡編的。
可入學後,看著那些兩歲大的小豆丁,一個個今兒眼睛青了,明兒臉腫了,後兒又有倆連夜罰跪膝蓋疼的坐著都彎不了,各個袖子撩起來都是青紫一片。
才知道,雌父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除了自己家裡,其他家族,都是不許雌蟲過好日子的。
穆朝陷入了某種深入心靈,卻又難以用言語表露的思考中。他恍惚開始明白,為什麼爸爸和雌父寧願待在原始森林裡,也不常回城,為什麼爸爸隻有貝原七殿下一個朋友。
他隱隱有些明白爸爸讓他晚些上學的原因,或者說,他隱隱明白,或許爸爸壓根就不想讓他上學。
他理解了爸爸的糾結,一種既不想讓他完全脫離社會,又不希望他過早見識社會殘酷的糾結。
不過拖了六年,如今還是見識到了。
還隻是在學校裡,見識了那殘酷社會的冰山一角,他就覺得極其不舒服。
不過這兩位家長吧,雖說用心良苦,但明明知道穆朝會難受,卻把娃往學校一丟,半句寬慰都沒有,就跑了。
反而是薑存中將,發現了他情緒低落,大半夜的把他從被窩裡撈出來,穿戴整齊去河邊釣魚。
一大一小坐一塊兒,聊的不多,但心情總能輕易變好。
穆朝很喜歡薑存,從小到大,他總被雌父到處丟,家裡幾乎每一個蟲都照顧過他,他依舊最喜歡薑存。
穆瑾和白顯,一個話太多,一個話太少,並且都特彆喜歡投喂,回回過去住半個月,能胖五斤。米裡雌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帶過他一段時間,不過他沒印象了,後來米裡雌子結婚了,爸爸不許他去有陌生雄蟲的地方,他就沒再去過了。格予和嚴成,總會給他買很多東西,他每次被雌父搶了零用錢,就會撒嬌去格予家住幾天,包裡裝的滿滿當當再回去。
隻有薑存,不是他想來,就能直接來的。
總要等,等爸爸說薑存中將下個月休假三天,你想過去陪他嗎?等爸爸說薑存中將過幾天出任務要途徑某某星球,你可以在中轉站和他見一麵,讓他看看你長高了。
或許是這種被動的等待,讓穆朝格外珍惜和薑存中將的每一次相處。
哪怕他們通常隻是並排坐著,不常說話。
但就是很舒服。
薑存中將總是能三言兩語解決他的疑問,把他看不明白的事情輕易拆分成一個個小球,然後再一個個踹開,還他一片歡喜和無憂。
當然,更重要的是,爸爸隻怕薑存中將。
穆朝費儘心機得不到的東西,隻需要在薑存中將這裡提一嘴,爸爸就不會再多說什麼。
“還是要聽你雄父的話。”薑存把釣上來的小魚放進穆朝的桶裡,目光定定盯著水麵,“他讓你晚些上學,一定是有其他考量。”
“好。”穆朝挪著小凳子往薑存身邊靠,“那我現在一點學習壓力都沒有,在學校太無聊了,能做點兒彆的事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