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珠寶店前。
池安自欺欺人的想,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做一個好男人,而好男人是沒有既定標準的,他隻是勉強在標準範圍之內,給稀裡糊塗就把吻甚至是終身交出去的雌蟲,一個不那麼縹緲的沾染了銅臭的底氣。
例如一塊兒蟲族內價格穩定的,無論何時出手都能賣上好價錢的稀有金屬。
池安自己也說不清,這種行為到底是出自於責任,還是出自於愛情。
他並不認為能在危機四伏的蟲族接觸到愛情,他時而模糊時而清醒的腦子,又實在無法準確的區分,麵對何落時胸膛裡怦怦直跳的心臟,到底是春心萌動,還是色欲熏心。
可到底是稀裡糊塗的談戀愛了。
他想。
不,用更精準的話來描述,他們相互喊了“雄主”和“雌君”,如果不是何落沒有身份證件,在蟲族社會,他們已經結過婚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給一臉傻氣,輕易就把命給許諾出去的妻子購置一份保障,是丈夫本該做的事情。
他定了定神,借著街道上微涼的晚風,吹散繁雜的思緒。
低頭看了眼懷裡半摟著的何落,那因醉酒而緩慢扇動的睫毛,又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管他的,確認關係時,心裡想的就不是生生世世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兩不相離,而是認栽。
一開始就做好要栽的準備,這場意料之外的感情風暴本身就是不受控製的,那又何苦計較相處時大小事件的意義。
“池安殿下。”或許是站的太久了,何落從池安懷裡鑽了出去,四下看看,向前快走兩步,推開了珠寶店的門,又回頭衝著池安,做了個請的手勢。
“……”池安看著他險些扭成麻花的兩條長腿,默默伸長了胳膊撈回來,重新摟進懷裡,“多謝。”
“不客氣。”懷裡何落悶聲悶氣的回複,沒頭沒尾的又來了一句,“我的。”
“是。”池安哄小孩似的,不厭其煩的對他並不堅定的話進行肯定,“你的。”
池安在蟲族待的時間並不短,看的科普書籍和視頻也不少,對大多數基礎常識都有了解。
但他實在孤僻,長久的孤獨的漂泊在黑沉沉的星際裡,排斥進入社會,拒絕融入蟲族生活。
這就導致,那些蟲族社會常識,在他的腦子裡,隻是一串串文字,並沒有實際體悟。
這會子,踏進珠寶店,瞧見一連串少說有五六個裝扮精致,笑容也無懈可擊的亞雌湧上來時,他才終於切實體會到,科普書上說的那一條——與雌蟲相比,亞雌的身體較為嬌弱,更受雄蟲喜愛,從事的工作也多偏向於服務性質。
方才在飯店吃飯,好歹還能看見一兩個雌蟲。
這偌大一個珠寶店,看裝潢和店麵大小,約莫還是個高端珠寶店。
竟然從售貨員到經理再到店長,全都是亞雌。
而且打眼一瞧,不難看出,都是特意打扮過的亞雌。
池安瞬間想要轉身離開。
何落不喜歡亞雌,清醒時的何落已經會憤怒到用精神力到處刺,保不準醉酒後會做出什麼更無力的事情。
“殿下。”亞雌店長睨了一眼何落,大概是在判斷他的身份,又迅速把目光落在池安身上,“請問您是想要選購珠寶嗎?”
池安點了點頭。
正想說煩請離我和我的雌君遠一些,我的雌君有點厭亞雌。
嘴還沒張開,那店長就極其熟練的接了後麵一句,“殿下,這一批都是近期新到的款式,頗受雄蟲閣下們喜愛。不過您懷裡摟著的雌蟲,似乎沒有能力為您購買。”
“請問您還有其他的雌侍嗎?如果他們不方便過來的話。我們店裡也有許多渴求與殿下結婚的雌蟲,他們都登記了詳細的聯係方式,如果您願意再娶一位雌侍,隻需要一個通訊,立刻便會有更合適的雌蟲來為您買單。”
這話聽在池安的耳朵裡,真是又明白又懵逼的。
如果沒有理解錯誤的話,這位亞雌店長,是怕他付不起賬單?於是在給他介紹有錢的雌蟲?
池安對此確實有印象,他在星網上看到過,大部分雄蟲都是不上班的,家裡財產敗光之後,就會接連娶雌蟲回家,霸占雌蟲的資產,花完了就再娶,隻要動動老二挺挺腰分泌些信息素,就會有源源不絕的“收入”。
但是,池安低頭看了眼自己。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穿著低調,被打上“軟飯男”的標簽。
“不必了。”他把困到睜不開眼,大半個身子倚在自己肩膀上的何落摟進,艱難放進沙發,“這是我的雌君,新婚。”
說完,又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向一個瞧不起自己的亞雌證明財力,更沒有必要對一個不相乾的蟲解釋自己堅定執行一夫一妻製。
他在店裡掃了一圈,微曲著指節,示意被堵在最角落的一個麵孔怯懦的亞雌售貨員,“你過來。”
珠寶店這種地方,主要還是拿提成。
高級珠寶的提成對售貨員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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