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過量?”
“精神力過緩?”
“安撫過重?”
伍競把診斷單重重撇桌上,拳頭緊握,覺得體內長久沒能得到徹底安撫的精神力,在被壓抑了兩百多年後,終於有了崩潰的前兆。
“他……你是說那個三號,他虛弱到連站都站不起來,坐著都要抱著池安殿下的手臂?”
軍醫不太清楚這三者之間的愛恨情仇,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一向沉著穩重的將軍,會為一個已經脫離軍團的雌蟲受的算不上傷的小傷露出這樣一副“悲痛”的表情。
儘管他很不明白,卻還是覺得,大將軍如此體恤下屬,實在令蟲感動,當即做出了一個沒什麼必要的偉大決定。
“上將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親自過去照看,等何落雌子的身體完全康複,再回來複命。”
伍競一口氣上不來,臉色鐵青,搞不懂為什麼忽然間,世界上好像全部的蟲,都對三號格外關照。
先是池安殿下,又是他用了一百多年的軍醫。
以前也沒看出來,那三號是這麼個會扮嬌弱拿捏蟲的性子。
“你要是實在空閒,就上前線去支援。”伍競沒好氣的刺了軍醫一句,把病曆本丟回去,“銷毀,以後除了池安殿下的消息,其他不相乾的不必來報。”
伍競雖為上將,又占的是將軍的職。
最常待的辦公地點其實並不是上頭批給他的豪華辦公室,而是靠近訓練區的一座二層小樓的地下室。
並不陰暗潮濕,內置的桌椅家具也並不破舊,甚至稱得上是昂貴。角落裡堆放的武器和擺件,也都是外麵很難尋到的珍品。
可他依舊時常會覺得,所謂的上將官職,所謂的替皇族掌控軍部的殊榮,都像是被困於地下室內的這些珍寶一般。
價高,尊貴,罕見。
上不得台麵。
連皇室裡不起眼的雌侍生的雄蟲,等級低的連c級的及格線都達不到,握著區區百十畝地和指甲蓋大小的破舊莊園,都能風風光光的借著“正統皇族”的尊貴,大肆放縱。
可他在軍團裡從小兵做起,奮鬥了兩百多年,走的越高,卻越被提防。
那些在他的庇佑下沉溺酒色的皇室宗親,不僅不念他一句辛苦,反而想方設法的阻止他建立家庭,生怕他拉幫結派,有了私心後便不會在做皇族鷹犬。
他以往還能在深夜念一念池安殿下,那是第一個衝他回禮,第一個禮貌又溫和的為他提供安撫的雄蟲,甚至理解他止戰的觀念,不惜親身冒險配合他的計劃。
伍競不是不明白,他給池安殿下的愛不純粹,可他始終覺得,沒有絕對純粹的感情,在殘酷的世界裡追求真心是在找死。
可偏偏,他念了兩百年的池安殿下,在果斷拒絕他之後。
迅速找到了伴侶。
一個地位比他低下,財力比他薄弱,與他一樣性格冷漠少言寡語,也並沒有多真心的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