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總是來不及。
來不及在雌父受虐待時長大,等強大時,隻能給去世的雌父報仇。
來不及在糖果沒化的時候回村,過期太久的粘上了包裝紙的糖果,在嘴裡化開時怪味幾乎要遮掩住甜味。
來不及的事情太多,可實際上不是因為不夠努力,而是日子太苦。
光是向前,光是活著,就已經耗費了全部的精力。
池安也總是錯過,總是來不及。
父母去世後,他知道學習才是出路,拚了命的學,卻不知道姐姐賺錢辛苦,在後廚洗碗冰水泡的指節腫脹,做服務員站的腳踝留下了隱傷。
等池安賺了許多錢,再帶著姐姐去治療時,卻得知這些折磨人的病症隻能緩解。
於是每逢陰雨天,哪怕現在的姐姐可以永遠不進廚房,哪怕現在的姐姐活的恣意,那偶爾因不適而轉動的腳踝,依舊讓池安悔恨當時的疏忽。
現在想來,其實他帶著悔恨,又做了許多值得悔恨的,再也來不及彌補的事情。
沉醉工作,傷了身體,誤了生活。
早些年錯失的對姐姐的陪伴,原來長大了也沒能彌補回去。
如果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去跳傘,被迫穿越,隻怕他依舊會醉心事業,錯過陪伴姐姐的一年又一年,要等失去了才會醒悟,然後陷入更深重的後悔。
就像是嘴裡這顆味道怪異的糖果,融化了一次又一次,確實依舊會凝固。
但永遠不會是最開始的味道了。
“雄主?”何落一根筋向前看的腦子就有這點好處,他不往回想,不內耗,果決乾脆。
池安完全能想到自己這媳婦兒的腦回路。
祖父見不見都行,跟祖父聊得好聊不好都無所謂,祖父給不給糖接不接受雄主都沒關係。反正見都見了,聊都聊了,都過去了。
這種心態其實很適合受苦受難的可憐人。
當然,池安想著又覺得莫名悲傷。
也就是可憐人受的苦經的難太多了,很難得到好的值得珍惜的物件兒,日子苦的沒精力去對每一件錯失的事情後悔,才會這樣習慣性的無所謂。
每種生活,都會建立相應的適應法則。
“沒事。”池安捏捏何落的鼻頭,“收拾行李,下午該離開了。”
其實沒多少好收拾的。
除去衣物,其他的物資都會留在村子裡。
包括臨走的時候,會帶幾個村裡的雌蟲一塊兒去飛行器那裡,把囤的物資分出來一部分,再把幾個信息素壓縮器的儲存罐拆下來給他們。
江植把這件事告訴給管事後,管事的猶豫了許久。